饶是苏昭也怔了怔。
伤口蜿蜒攀爬,又锯齿交错,血水还在隐隐渗透。
刑狱的手段苏昭也见过,鞭子都缀着倒刺,抽甩上去,拔肉带皮。
也立时明了沈砚刚刚一句带过“医馆关闭”的遮掩,寻常大夫看过便能识破这是受刑而致,况且二人还着官衣。
“这金创药烈,你忍着点。”苏昭拔开瓶塞。
尤松俯下身,将一块帕子递到夏临嘴边。
夏临别开头不肯。
苏昭也不劝,直接扬手将一撮药粉扣在伤得最深处,药沫被涌出的血冲淡,她又加大了剂量。
灼杀的刺烈,逼得夏临浑身一颤,喉中低吼一声。
沈砚眼疾手快,轻控他的手臂。
尤松适时将帕子塞进了他口。
夏临堵着嘴,瞪圆眼睛冲着尤松呜咽。
尤松满目无辜道:“在我们家那,生小娃娃时都是要这么做的,不然疼得受不了,咬破舌头就不得了了!”
沈砚知夏临面薄,打圆场道:“多谢小尤姑娘思虑周全。”
这下夏临开始朝着他呜咽。
直到苏昭又一捧药撒去,夏临才疼得咬紧巾布,顾不得其他。
折腾了半天,可算涂匀药,苏昭扯过绑带,仍是先按在几个止血穴位,再压实捆束。
夏临已是一头汗水,趴俯下去。
“长福哥今晚恰煮了红糖糯圆,我去盛一碗糖水。”尤松道。
夏临无力地摇摇头。
沈砚解释道:“夏临不太喜甜。”
“那怎么行!”尤松仍是一双水润圆眸看去,“那些生了小娃娃大出血的姐姐都是要喝红糖水的,不然就会虚得几天下不了地!”说罢扭头朝外跑去。
夏临再度呜咽。
苏昭收着一应药物,闻声道:“小夏大人可不要再乱动,能不能熬过今夜,都得靠你自己,不仅要喝,还要灌下三碗,然后马上入睡才行。”
“有劳苏掌柜了。”沈砚再度致谢,又想起来时情景,“还扰了几位用饭,实在有愧。”
“两位大人多次出手相救,我们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只是……”苏昭些许为难,“眼下小夏大人不宜挪动,恐怕得委屈在我牙行休憩一晚。”
沈砚从善如流:“那还要劳烦苏掌柜再为沈某安置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