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破开脚下一方洞口,沉身一跳,落在其下一间空房中。
季有然也随之跟来,下意识要跳,被沈砚一臂拦下。
那人瞥望他们一眼,忽然利落撕扯下身上黑衣,丢弃到床塌中,又将弓箭扔在地上。
露出的内里是件锦缎袍衫,如一位寻常宾客。
他躬身颔首,容貌难以识清。
探视片刻,便闪身出门。
却回手将门板重重拍合。
回廊间的官差闻声聚涌,“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那人声音瑟缩道。
“进去看看!”
沈砚忙伸脚将洞口盖合,透过缝隙小心窥视。
然而随官差一并走入的,还有张御史。
“何事喧哗?”张御史冷道。
先前进去的官差捧着弓回身,“大人您看!”
与此同时,登上屋顶的官差也手持长箭疾步而来,“大人,刚刚就在这方位射出来的!”
张御史眯压眸光,逐一审视,又抬头盘旋半晌。
忽然道:“捅破棚顶。”
“大人?”官差面露惊讶。
“弓箭射出,却无孔洞,你猜,这说明什么?”
官差顷刻明晰,立即招手吩咐:“去拿长枪来,咱们给上头破开!”
沈砚与季有然对视而望。
“跑!”季有然无声道。
尾音未落,人已蹿开,沈砚错他一个身位,紧紧追随。
季有然一边在窄道中摸索静行,一边侧头:“可是还有其他通路?”
他大约已明了,淮水楼夹层中暗藏甬道,通往几处房间。
沈砚轻道:“刚才所见,有通路的地方都有一方凸起的把手可供推拉,芳菲、抚瑶、还有方才黑衣人降落的那间都有连通,是否还有他处,并无所知,只能赌!”
“可即便咱们在这通道中和他们猫抓耗子,也逃不出楼,又有何用!”
刚才他们呆过的地方,传来木条碎裂之音。
“大人!上面果然有说道!”官差的话语在道中回响放大,“待属下上去追捕!”
季有然“刷”地一声,从芳菲给他蒙面的纱褂上撕下一条,丢给沈砚,“挡脸要紧,实在不行,咱们只能硬杀!”
“慢!”张御史的声音幽然而来:“上面情形不明,不知能否承重,用烟熏!”
“属下遵命!”
“这张御史真当抓耗子呢?”季有然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