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带着一直等候门前的长福回牙行。
夏临已然沉睡,尤松也趴在桌案睡着。
长福轻手轻脚走去,探手试了试夏临额头,对苏昭摆摆手。
一夜未发热,应是度过难关。
尤松听见响动,惺忪睁眼,苏昭摸了摸她头,低声道:“回房睡吧,这里有我。”
尤松摇头,“东家,你累了一夜,你去休息,我能行。”
“我去给大伙做些吃食,东家你先去洗换吧。”长福道。
“我来我来。”尤松抢道,跟着长福去灶间。
苏昭看了看忙碌的二人,回身又去了库中地下密间。
重燃香火,跪身而拜。
“父亲,女儿今日终于见到了解宜师叔,他当真如父亲所说,是位皎皎如月之人。
那日返回家中,女儿寻得的这物上,标识在其中的梅花,可是指解宜师叔?”
苏昭将香插在香炉,随即一转,面前的无字牌向两端划开,露出一方格间,她从中取出一卷画。
那是家宅尽覆的头七,她潜回府宅,躺在草丛间。
忽闻有人而来,一骨碌爬起,藏匿在假山后。
却瞥见假山逼仄窄缝里的物件。
有年生辰,父亲留下谜题,她寻迹排找,最后在此处找到了父亲藏的贺礼。
如今刻意留物此处,显然为父亲藏匿。
她小心将其中之物摸出,是一轴画卷。
上面绘了梅兰竹菊四种寻常表意之物。
可她知,父亲多年来,一直以竹自比,此副画亦落了“听竹居士”的款名。
若每一样都表意一人呢?
于是当下,她便问了张御史,可知其意。
张御史沉吟许久道:“师父为我取了解宜二字后,师兄曾调笑,说师父还是含蓄,既然嫌我耿直,不如直接唤我解意。”
父亲竟也如她一般对着张御史的小字做过文章。
苏昭刚想笑,却又猛然通悟。
“逆风知解意,所以,师叔便是这朵梅!那其余二人,又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