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难看:“还未抓回来。船上也搜过了,并无任何账本。水中被丢下去的,只是一本艳俗话本子。”
亏他那个蠢笨如诸的属下,还当个宝似的捧到他面前,不识字啊?!
杜谨严叹了口气:“为父也怨高济民处事不当,可咱们与高家,也算是多有来往。若陛下查出了他们,难保不查出咱们。”
杜大郎应了:“阿爹说的是。如今我属下已经带兵巡查,知府那边我也打了招呼,官差也出动了,只要那伙人还在应天府,就出不去。阿爹放心。”
“只是,阿爹确定,账本在那伙奇怪的人手里,而非管渊手里么?”
杜谨严:“高济民说,他做了三个准备,去追陆路的新林镖局的人已经回来,他们车上并无任何账本,显然是管渊做的幌子。因此要么是管渊带走的,要么就是他托付给了楚家镖局,镖局的船前日才上了外人,岂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正是管渊提前安排的拿走账本的人马。你不是也说了他们神色慌张么?”
杜大郎道是:“且高家的暗卫已经杀到应天府了,据说那管渊的踪迹快查到了,估计今日能追上。”
“希望吧。”杜谨严觉得事事不顺。
同为王爷效力,就算高家出事,也不敢攀扯出杜家来,可是总归让人不爽,还是将风险灭掉比较让人舒坦。
宫里。
皇帝与朱不悔、王之庭三人坐在一处,脸色都有些不安。
几日前,皇帝与朱不悔商量,若是要动高家,还是得提前与几位重臣打好招呼,做好准备才是,朱不悔听说陛下想告诉王之庭与周霜,便提醒道:“周大人似乎与晏大人私交甚好。”
他也是看陛下最近对晏君乐不大满意,还以为君臣起了龃龉,事关重大,若是周霜将事情透露给晏君乐,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皇帝一听,才知道原来晏君乐还和他的首辅大人私下里打得火热,顿时心头不悦:你晏君乐是要架空了朕不成!
又一想,那周霜的确是晏君乐举荐入内阁的。他有私心,太正常不过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叫周霜了!
最后还是只叫上了王之庭。
王之庭乍一听高家所犯之事,也是惊怒,听说定蓟公主已经带人去接应管渊偷来的账本,才稍稍放心,公主做这等事,的确合适。他们便等着万罗殿传回来的消息。
可最近,他们已经有两日没收到万罗殿传来的公主回信了。
皇帝掏心挠肝地着急:“定蓟那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朱不悔也心里后悔,若非他举荐公主前去,还未必让公主陷入险境。他觉得好几天没有公主的消息,那就是出事了。
“管渊的消息传不过来十分正常,他一路逃命北上。可公主的行踪,一直都在万罗殿的掌握之下的啊。”王之庭也十分震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担心起来。等了半天,才等到万罗殿大统领常侯入宫。常侯仍带着面具,不肯示人。
皇帝一见他就拉着问:“可有定蓟的消息了?”
“暂无公主的消息。高济民已经查到了楚家镖局头上,派遣手下人,三路出兵,他们现下已经确定并非账本不在新林镖局,最可能集中人手去追管渊和楚家镖局所在的行船。”
朱不悔脸色沉重:“前日便是公主最后一次联系万罗殿,说在三弯口上楚家镖局的商船,接应账本。”再之后,便没了消息。
难不成……
又过了一日。大统领脸色难看地入宫,告知皇帝:“昨日,从三弯口往北三十里的青山口出现了翻船事件。据说正是那只楚家的船。”
皇帝目眦欲裂:!!!
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让女儿去这一趟的。不会连命都没了吧。账本没有了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人命没有了他就真的没女儿了。
大统领咬牙道:“臣会加大人手,在应天府寻找公主踪迹。”
“不若朕直接下令,着应天府都指挥使出动。”人多力量大。
王之庭和朱不悔同时劝道:“陛下不可。”
“杭州府不清白,与其比邻而居的应天府是否同流合污尚且不明。”王之庭劝道,“若是公主本身无事,陛下将公主在那的事情表明,反而害了公主性命。”
几人商量一番,最后还是做下部署,在不惊动应天官府的情况下尽快搜寻诸葛盈等人。
诸葛盈却不知道她的父皇如此担心她。
四人身上都带了干粮,起码不会饿肚子。他们不能走大路入城池,便只能走偏远小路,深山老林,偏偏还没有马。包桐和飞飞有轻功,诸葛盈却没有,陆银兰也一般。
好在运气不错,他们终于遇上了一路土匪。
“钱财留下,美人留下,爷爷还能饶过你们!”
诸葛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