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听见这话,有些烦躁地把手上的金镯子丢开,抬眸不悦地看向面前戴着帏帽的素衣女子。
这样的人陈三自以为见多了,手上没什么钱,偏还要来找他们金翠坊的麻烦。
就冲这女子身上的只不过是绸缎铺里最低等的素娟,陈三就知道,这只不过是个上门来打秋风的。
虽然那女子手里的镯子早就被他换成了膺品,但是就冲着那女子的见识,她也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更何况,刚才那女子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这不是故意来找茬的,还能是什么?
王夫人特意嘱咐他,不必用心给这金翠坊干活,要是能够搅乱这金翠坊,她不但不会责怪,还重重有赏。
就冲这一点,他都不会让这女子从他手上轻易溜走。
陈三身子又往后仰了仰,不但不心虚,还更加蛮横了。
“我们金翠坊里自然都是好东西,只不过是有人有眼无珠,看不出来罢了!”
浣溪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这莽夫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别说这一只镯子了,就连这整个金翠坊也全都是她家姑娘的!
她家姑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岂能被这么个莽夫嘲笑!
“你满嘴里胡噙什么呢!我家姑娘见过的东西,比你见过的可多多了!”
“这镯子压根就不可能是金翠坊的东西,我看就是你偷偷地把主家的东西给换了,自己心虚,反倒在这里污蔑我家姑娘!”
陈三听了这话,也是顿时召集起来。
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不分轻重,她这么大声嚷嚷,要是惊动了林掌柜,那他就真的得好好喝一壶了。
虽然他本意是来给金翠坊找晦气的,可却也是真的怕林掌柜。
那死秀才只认死理,要是被他缠上,可就麻烦了。
陈三张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往浣溪脚边狠狠啐了一口。
“我呸!这是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来找咱们金翠坊的晦气!”
“谁不知道咱们坊里的东西,就是当今贵妃也赞不绝口,哪里轮得到你这么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说三道四!”
浣溪和宋琼琚一起在国公府的后宅长大,哪里见过像陈三这样粗俗的人,当即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能这样!”
陈三见浣溪害怕了,心中更是得意。
他伸手招呼着本来就已经看过来的那些贵妇小姐们,大声嚷嚷起来。
“诶呦!大家快来看哟!”
“今儿个也是开了眼了,竟然有人敢来咱们金翠坊挑事儿!”
众人一听这话,也是立马围了过来。
谁不知道这金翠坊是襄阳江氏的产业,里头更夹杂着宋国公府的势力。
这姑娘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来找他们的晦气。
出乎陈三意料的是,面前的素衣女子听见他这么嚷嚷,非但不慌张,反而轻笑了起来。
“我许久都没来这金翠坊,没想到,这里现在竟然成了店大欺客的地方。”
“连个伙计,都敢这么大声地,跟客人说话!”
此话一出,金翠坊里顿时落针可闻。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过来,想把事情闹大的从来都不是陈三,而是他面前的这位姑娘。
说金翠坊店大欺客的这件事,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