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言没有再拿起那本书。
她只是斜靠在沙发上,眼神顺着落地窗外灰白天色看出去。
窗外树影拉得极长,阳光几乎透不过来,。
光影在窗帘与地板之间,只留下一道淡黄的切线。
空气安静得像一层薄膜,裹住了整个客厅。
范向东没起身。
他还坐在原位,只是重心慢慢放回后背,像是准备离开,又像还在等什么。
陆瑾言忽然开口,语气很轻:“你觉得,要是我们有一笔闲钱,你会怎么用?”
她用了“我们”这个词。
范向东眉头轻轻动了一下。
他没有马上接话,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
陆瑾言没有补充说明,也没有解释那笔钱的来源或目的。
她只是歪着头看着窗外,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连视线都懒得转过来。
范向东沉默几秒:“多少钱?”
“比如两百万?”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试探,但调门很轻:“不多也不少。”
范向东没立刻答。
他眼神落在茶几上的书封皮上,那几个词:
基金、稀释、信任危机,仿佛仍在回音里。
脑子里缓慢地过了几种资金使用路径,但全都不是“理财方案”,而是结构方案。
“要是放着不动,就在贬值。”
范向东声音低:“但要动,又不能动得快。
“为什么?”陆瑾言问。
“快就暴露。”
范向东说:“有人会盯。”
陆瑾言这次转过头,看着范向东,不说话。
他把话说完,又往后靠了一点:
“我不懂怎么赚钱,但我知道什么动作会出现在人眼里,什么动作不会。”
她没笑,也没说“你挺有意思”这种话。
只是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像在整理节奏。
她己经有点确认了。
这个人己经开始用“结构型语法”在理解问题了。
他不是在想“怎么投资”。
而是在思考“行动在结构里出现什么后果”,这和绝大多数“学习金融的人”出发点不一样。
这说明他不是被金融吸引。
而是正在吸收“金融作为结构”的表达方式。
陆谨言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