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陈宇头顶,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阳光刺得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只能勉强分辨出那高悬在空中的火球,他心想,现在应该是中午了吧,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连续不停歇地奔波了快20个小时。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
此刻,陈宇放眼望去,前方依旧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木层层叠叠,似乎没有尽头,那无边无际的绿色,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他困在其中。陈宇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嘴唇上早已干裂起皮,每动一下都伴随着一阵刺痛,他感觉脑袋有些恍惚,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思维都变得迟缓起来。
而他的右腿,因为受伤加上长时间的行走,此刻仿佛有千斤重,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每走一步,钻心的疼痛就从腿部传来,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但陈宇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他咬着牙,紧紧握着手中那根已经磨得光滑的树枝拐杖,继续顽强地往前走着。
汗水从他的额头、脸颊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又很快被太阳晒干,留下一片片白色的汗渍,他的眼神虽然疲惫,但始终坚定,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只要自己的目光足够坚定,就能穿透这片森林,找到出口。
就在这时,突然,陈宇的背后传来一声如洪钟般的大喊:“干什么的,站住!”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陈宇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产生了幻听,他的脑袋昏昏沉沉,思维也不太清晰,但紧接着,又一声大喊传来。
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几个身着绿色军装的人正朝着他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来。
陈宇此刻大脑一片混乱,恍惚间,他以为是园区那些人追了上来了,恐惧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惊恐。来不及多想,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拖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加往前跑去,每跑一步,右腿传来的剧痛都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后边的人看到陈宇跑了,一边加快脚步追赶,一边大声喊道:“站住!别跑!”他们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森林中回荡。不一会儿,后边的人迅追上了陈宇,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下子将陈宇按在了地上。
陈宇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重重地压制住,他挣扎着,但却无法挣脱,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你们……你们是谁……”陈宇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虚弱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其中一个面容坚毅的军人,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严肃却又带着一丝关切地说道:“我们是中国边防,你是中国人吗?”
陈宇听到“中国边防”这四个字,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像是被点亮的星辰,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嘴里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我是中国人,救我”话刚说完,仿佛一直支撑着他的那最后一丝坚韧也崩塌了,陈宇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直地晕了过去。
等陈宇悠悠醒转过来,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有千万只小锤子在里面敲打。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这才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洁白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传入他的鼻腔,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陈宇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到左手传来一阵异样的束缚感,他微微皱眉,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左手被一副亮铮铮的手铐牢牢拷在床边,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中“咯噔”一下。
他又缓缓打量起自己的身体,受伤的右腿已经被妥善处理,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能看到一些药水渗透出来的痕迹,手臂和其他擦伤的地方也都被细心地包扎好了,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像是在守护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接着,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被拷住的左手上,现上边打完针后用来止血的棉球还贴在那里,周围的皮肤因为长时间被压着,泛出一片淡淡的红印。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手铐便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陈宇有些茫然,心里既疑惑又不安。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拷住。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个身着警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们面容严肃,眼神中透着审视。看到陈宇醒来,其中一个中年警察微微点了点头,走到床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你醒了。”男子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打破了病房里的寂静。
陈宇看着眼前的警察,心中的疑惑更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铐着我?我到底怎么了?”
警察看着陈宇,目光平静而深邃,缓缓说道:“我们需要了解清楚你身上生的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边境线上。”
陈宇想了想,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警察同志,我之前是被骗到缅北的园区了,那简直就是个地狱啊!”他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与无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当时,我在网上看到一个高薪工作的招聘信息,说是在境外做电商运营,待遇特别好,工作也轻松。我当时正缺钱,就心动了,对方承诺会安排好一切,还派了人来接我。我啥都没多想,就跟着去了。一路上,他们把我们像货物一样,转了好几趟车,最后到了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四周都是高墙电网,我这才知道自己被骗进园区了。”
陈宇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懊悔。“一进去,他们就把我们的手机、证件都收走了,还威胁我们,要是不听话,就别想活着出去。在园区里,每天都要工作十六七个小时,要是业绩不达标,就会被打骂、关小黑屋。好多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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