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腔却倒在地上,头一次娇弱得半天没爬起来。
班主任飞快地从别班赶来处理,娘娘腔得理不饶人地大喊,他们欺负我!说着,他还觉得力度不够,就地哇的一声大哭。
我们所有人被哭声镇住,加上班主任想把我们扔出去的凶狠目光,大家一片噤声。我和顾潮生、阿宝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大意是:静观其变。
事实证明,冷静也收拾不了这残局。
班主任过来把娘娘腔扶起,之后丢给他一个“放心我会查清楚”的眼神,把我们吓得一激灵,此刻却回天乏术。
谁干的?班主任言简意赅,把黑板擦砰地往讲桌上一砸,阿宝犹豫都没犹豫一下,腾地站起身。
她眼里写满澄亮,我和顾潮生对视一眼,我也不管他眼神中的深意了,此时此刻我闺蜜正独自承担一场大祸啊,我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我麻溜地紧接着起身,再回头,顾潮生也站了起来。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脸上一概写着“豁出去了”的畅快,彼此之间甚至有一种“有难同当”的使命感!
班主任淡定地扫了我们一眼,转身跟任课老师说先上课吧,然后冲我们钩了下手指,说,来我办公室。
娘娘腔这时准确无误地发出一声嘚瑟的“哼”,阿宝强忍着怒气,冲他抛出一句“你等着”就潇洒地第一个跟出教室。
身后一片嘘声,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同学忍不住鼓了掌。我和顾潮生大义凛然地赶紧随后跟上。
那个下午,班主任先是把我们三个一起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番,阿宝起先还坚持说我们没做错,是娘娘腔自己人缘差到没边。
言下之意是我们在为民请命。
不然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们给他换椅子,却没人提醒他一句?阿宝生气地辩驳,不信你去问其他同学,看他是不是特别讨人厌?他摔的时候所有人都鼓掌,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
班主任被她的歪理气得不行,招招手丢出大招,每人一千字检讨,不写完别回家。
说完,班主任看一眼顾潮生,扭头跟我和阿宝说,你们先出去。顾潮生,你留下。
就这样我们站到了门口,开始被迫为检讨打腹稿,而顾潮生却在里面站了半天没出来。我从窗户看进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阿宝拉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忽然,我注意到顾潮生的肩膀动了一下。我仔细多看几眼,才发现他肩膀一直在颤,他难道在哭?
有了这个念头的我,再不能理智地等在门外,没别的办法,我甚至没跟阿宝商量,伸手拉开门就走了进去。
老师,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刚在门口想了很久,真的知道错了。我开口便拼命认错,阿宝本来还被我的反应惊到,很快发现顾潮生眼眶通红,她一下子明白我的意图,也开始服软地说起好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