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门敞开,点点头,让他进来。
明知这可能是引狼入室,她还是得殊死一搏。
她转身,眼睛被阳光刺痛,眼前的场景像把钩子,猝不及防钩走了她所有呼吸。
只见他走到窗边,抬手拉开窗帘,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模糊了肩颈的弧度,衬得他更像复刻好的模具,严丝合缝地嵌入她记忆的凹槽。
哥哥站在窗边,笑着和她打趣:“你可要考个好大学啊,哥哥这辈子要是没结婚,还等着你给我养老呢。”
是,他这辈子不会结婚了,但她也再没机会给他养老了。
强行压制下内心的痛,她慢慢地走上前去,手搭上他的左肩。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她要先化被动为主动,率先压下他的攻势:“昨天你来我房间给我盖了被子,为什么我醒过来是在顾画羡的房间?”
他反应迟钝了几秒,似乎没想到她会先打探昨天的事情。
他笑了下:“他不想让我照顾你,就把你抱回去了。”
“毕竟,他才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夫,我只是哥哥而已。”
她偏过头:“我们先吃早饭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阳光洒在他身上,她拿着豆浆却没喝,只是静静望着他,因为这是最后的时间了。
不是自己死在他们的手里,就是她亲手送他上断头台。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突然,她开口了:“哥,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他放下汤勺,有些好奇地转头看她:“什么?”
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递了过去。
“其实,我不是一个擅长处理感情关系的人,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缺陷,重要的不是让它好像不存在,而是让缺陷也能发光。”
桌上那本《如何爱学会爱》的书,被太阳照出熠熠的光辉。
很久很久以前,哥哥也送给她几本的书籍。
他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赚多少钱,而是我们如何坚守内心,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
“我的阿汐,你不用为任何事情担心,但哥哥希望你能做一个有优良品德的人,这样才能无愧天地,无愧于心。”
彼时,她只是天真地点点头,还听不懂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现在,她彻底领悟了。
血阿七是犯罪者的事实无法改变,她也不能因为他的身世而美化他的罪行,更不能对他手软,但如果他还有一丝的良知,她希望她能尽力唤醒。虽然元明卿已经落网,但那个为他易容的人还没有找到,如果他愿意提供线索,那就是最快的办法。
但……她没有把握。
她蹲下身来,缓缓坐下。
“我的哥哥永远不用去吃顾画羡的醋,因为他不逊于任何人,他是我心底最厉害的英雄。”
这就是他永远演不好哥哥的原因,即使他了解他再多,他也没办法在每一个细节上复刻她的哥哥。
他做不到。
他眼底藏匿几缕不解,所有的不安和疑问,在内心深处涌动着。
阿冥叔的催眠术是整个东南亚数一数二的,难道只能在她身上撑不过三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