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城西,百里平川。
这里曾经是四大家族最肥沃的牧场和良田如今却变成了一座巨大而忙碌的军营。
数千名刚刚放下锄头的新兵,在陈四那声嘶力竭的吼声中,进行着最基础的队列和体能训练。
他们的动作,虽然还很生涩,但那一张张涨得通红的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昂斗志。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训练的每一滴汗水,都是在保卫自己刚刚分到的土地和家人。
而在军营的最深处,一片被单独隔离开来的巨大马场之内,气氛则显得更加专业,也更加肃杀。
虎头,和他从黑虎部落以及其他归附部族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五百名最擅长骑射的山越勇士,正一脸敬畏与狂热地,看着马场中央的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陈默,也不是陈四。
而是一个身材瘦高,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
他的年纪,约莫四十上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才能磨砺出来的铁血煞气。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柄插在鞘中的绝世凶刀,让在场所有自诩悍勇的山越人,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他,便是陈默从那三百名玄甲军降卒之中,亲自“请”出来的唯一的幸存者。
前玄甲军斥候营的百夫长,也是赵独眼最信任的副将雷豹。
此刻雷豹的脸上,再无半点属于降卒的颓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找到了价值的激动与严苛。
他的目光如同最挑剔的鹰,扫过眼前这五百名山越勇士,和他们身下那三百匹神骏的北境良马,以及两百匹耐力十足的山地矮脚马。
“骑兵!”
雷豹的声音,沙哑而洪亮,如同两块铁在摩擦,“不是一群会骑马的步兵!更不是一群只知道嗷嗷叫着往前冲的野人!”
“骑兵的灵魂,是纪律!是速度!是冲击!”
“我要你们,在三天之内,忘掉你们以前所有那些狗屁不通的骑马方式!”
“我要你们,学会用腿夹紧马腹,而不是用手死死地拽着缰绳!我要你们的身体,能与战马的呼吸,融为一体!”
“我要你们的冲锋,如同一堵会移动的铁墙!你们手中的刀,不是用来乱砍的!而是整支队伍,共用的一柄长矛!”
雷豹从马鞍上,取下了一柄特制的骑兵长刀,猛地向前一指!
“听我号令!”
“全员!列一字长蛇阵!”
“目标,前方土坡!”
“突击!”
“嗷!”
虎头第一个兴奋地怪叫一声,双腿一夹马腹,便想一马当先地冲出去。
然而,他刚冲出两步。
一支马鞭,便如同毒蛇一般,悄无声息地,抽在了他的马腿之上!
那匹高大的北境战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险些将虎头掀翻在地!
“谁他妈……”
虎头勃然大怒,刚想骂人,回头却对上了雷豹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我说了要听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