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无可救药,大可把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全部踢出去。
天塌下来,他这个副部长部长亲自来背。
面对着两鬓斑白的老人,江凡多想拍胸脯保证一句,他一个人顶得上这所里的一百号人,甚至可以不要脸说上一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为了任务,重新组建班底太久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有时候,利用得当,就算是蛀虫都有他的价值所在。
王副部长在库房查一些事情,随口说道:“江所长,你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有问题我再喊你。”
说实际的,江凡也不知道能忙些什么东西。
担任研究所所长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这几天不是在查账,就是在查账。
那个圆脸博士真的给他留下一个很大的烂摊子。
不知是词条[奉天承运(金)]逆天运气的缘故,还是说刘工这批家伙就没干过好事。
反正就是一个词,罄竹难书。
办公室内的资料,一翻一个准,全是有问题的。
回到办公室,江凡看着桌角垒着一堆报告,他扶额叹息,没有心思再去翻看。
这些是他整理出来有些问题的历年卷宗。
本来还想给王副部长看看,现在不必了,瞧人家的态度,倘若不是犯了大错误,恐怕不会把人给开除出去。
但瞧刘工等人的有恃无恐,恐怕也不会留什么大错误的蛛丝马迹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
王副部长无功而返,还是阴沉着脸。
除了江凡吐槽的那些问题,其余的常规检查都没检查出毛病。
临走前,他停在大门口处,开始交代起事宜。
秃尾巴黄狗尾巴甩得飞起,兴致勃勃看着前面排成一排的群人,时不时“汪”上一声助兴。
“……别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八项纪律你们应该都清楚,别以为研究所这份工作是铁饭碗,一辈子都能在这儿混吃等死。”
王副部长将手背在身后,在群人面前左右踱步。
“我还是之前的态度,江所长提的改制问题,我十分支持,现在整个研究所的大大小小事宜,全权交给他一人负责,从现在起,他就是我……”
李好借着扶眼镜的功夫,冲墙角的瘦猴挤眉弄眼。花衬衫瘦猴会意,故意提高嗓门:";部长教训得对!我们一定配合江所长工作!";暗地里却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烟头,骨碌碌滚到江凡脚边。
";江所长年轻有为。。。。。。";刘工点头哈腰递茶,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在江凡眼皮底下晃悠。话没说完就被瘦猴的咳嗽打断——那小子正用《机械学报》挡着脸,拇指食指捏成王八状,冲着江凡后背比划。
江凡突然转身,正撞见李好蹑手蹑脚从左厢房摸出来。这高挑男人袖口沾着新鲜油墨,手上还拿着一本册子。
扭头又钻进了隔壁耳房。
江凡没有在意,留他在这里,管这些家伙背地里在干什么勾当,无需两天时间,他就能扒得一清二楚。
反正刘工和李好这些人,江凡肯定是不会给他们留下的机会。
……
雨水泼在四合院灰瓦上,贾东旭缩在耳房窗根底下,指节叩了叩糊着油纸的窗棂。屋里传来声狸猫叫似的暗号,他闪身钻进去,蓑衣角还滴着雨水。
";成了?";炕桌上油灯跳了跳,映出张刀条脸——正是琉璃厂倒腾赝品的孙二瘸子。他枯指摩挲着个青花梅瓶,釉面在昏光里泛着贼光。
贾东旭抓起炕头二锅头灌了口,喉结滚动:";老东西这两天可得意着呢,满面春光,要把钱全骗回来可能不成,但是让他大出血还是没多大问题的。";他指头戳了戳瓶底伪造的";大明宣德年制";款,";晚上你扮成文物办的,记得戴那副金丝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