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走流程才能得知。
到时,就算能查出什么问题,浪费的时间也难以想象。
还有一点,这几个家伙都跟孤家寡人一般,全是独居的人,关系网都在这一块了。
江凡双手插兜,在门口等了等,这一次幸运没有眷顾他,想象当中的罪魁祸首跑到他面前突然自首的情节没有发生。
他收起不切实际的幻想,抬腿朝着纺织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当火车站的汽笛声惊起乌鸦时,贾东旭正攥着假文书往易中海屋里钻。
八仙桌上摆着半小碗放馊的面汤,苍蝇在碗沿起起落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屋里可不仅易中海一人,刘海中搀着易中海坐直在床头:“老易,我瞧你这情况不得了啊!还是赶紧去医院瞧瞧好了,这张妹子也不在屋头里面,要是大半夜出了什么事儿,那你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说不准……”
“咳咳咳……”易中海剧烈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还算健壮的身子骨在此时佝偻得像虾米一般。
脸色更像,白里透红,就像煮熟又暴晒的虾米。
刘海中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嘴里嘟囔道:“小病靠身体扛没问题,大病还是得去看医生。”
易中海余光扫到边上门槛杵着的身影,转头过去,旋即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贾东……咳咳咳……旭,咳咳咳……你来干啥?”
";师傅,您生病了,我这能不来瞧瞧你吗?";贾东旭一脸无辜相。
刘海中侧开身子,摸了摸臃肿肚皮,眼光在易中海和贾东旭之间流动,最后还是锁定在贾东旭脸上:“贾东旭,你这是把那五万块拿到手了。”
他的语气稍许火热。
迎着对方期待的目光,贾东旭晃了晃脑袋,然后又点了点脑袋。
这可把刘海中给搞迷糊了。
没等他多问。
“瞅瞅这担保函!这钱十拿九稳要到手了。”贾东旭把盖着红戳的公文拍在桌上,油墨蹭花了";国家文物局";的仿宋体字。他袖口藏着一个玉扳指,故意抬手挠头,让润泽光晕往易中海眼里里钻。
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易中海掏出手帕捂嘴咳嗽,帕角洇着粉红血沫:";东旭啊。。。咳咳。。。你有这一份心,我就心领了,其他的就。。。";
话没说完,贾东旭突然抓住他手腕,潮红的指甲掐进皮肉:";您这话说得,老话说得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什么叫心领了。";
窗外槐树影晃了晃,阎埠贵踮脚贴在后窗棂下,蛤蟆镜碰着玻璃叮当响。这个角度,他正好瞧见贾东旭后脖颈鼓起的紫斑,像霉变的葡萄皮。
阎埠贵喃喃自语道:“这师徒两人在唱什么大戏?突然就和好了?还有贾东旭这是被人打了,怎么都淤青了。”
见屋内刘海中将目光向他投来,阎埠贵也不含糊,抬脚就从正门闯了进去,用“看望”的借口打搅了师徒情深的戏码。
奈何两只狐狸脸皮够厚,互相有所求,此时气氛也变得虚与委蛇起来。
此刻纺织研究所库房的一小间锅炉房内,江凡的皮靴正碾过满地煤渣。压力表玻璃罩裂着蛛网纹,指针卡在红色警戒区打颤。李卫国摘了眼镜哈气擦拭,满脸被煤烟熏得漆黑。
";江所长,这老机器该换零件了,不然可能会炸。";李卫国食指敲了敲压力表,袖口滑出截铜丝,正够得着表盘背后的调节阀。
江凡打量了一眼龟裂锅炉:“这事儿先放下,或者你写申请书直接跟上面申请,今晚没功夫整这些,我还要调试一下那台新机器,王副部长在催促纺织城的事情了。”
正好此时,瘦猴抱着一摞盒子从门口路过,驻足了一小会时间,然后在屋内两人看来的时候,举步离开。
白天刘工他们那群人走了,晚上自然要回来,应该是不想落下口舌。
让江凡找到名正言顺的机会整他们。
于此同时,暮色正好漫过四合院门楼,阎埠贵蹲在老槐树下抠文书印章。老花镜片上凝着哈气,他突然发现";国家文物局";的";局";字少了个提勾——与他拿到的那个改制后新章好像不太一样。旁边的树影里还传来贾东旭的干呕声,带着股死老鼠的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