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战?!”顾清欢猛地拍桌站起来,眼眶瞬间涨红,“他凭什么动唐昊!我这就给我哥打电话!”
唐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道沉稳:“你哥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让他分心。”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警服传来,顾清欢的怒气竟奇异地降了几分。唐昊看向欧阳锋,“龙战怎么会盯上我?”
“那司机说,”欧阳锋叹了口气,“龙战知道你最近跟清欢走得近,今早还看见你从清欢家出来。他把你当情敌了呗,更碍了他的眼——毕竟,清欢才是人家的未婚妻。”
顾清欢气得发抖:“婚约我从来就没有认过,顾家人也没有人希望我嫁给他!那是老一辈瞎起哄!”她转向唐昊,眼神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傻话。”唐昊挑眉,“他要动我,总有千百个理由。正好,我也想会会这龙家大少。”他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先让他蹦跶几天,等飞车党的案子结了,我去拜访他。”
欧阳锋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突然笑了:“唐小子可以啊,这才多久,就把我们队里的冰山警花拿下了?连她哥都点头承认,还真始料未及啊!”
顾清欢的脸颊“唰”地红了,从耳根一首蔓延到脖颈,却没像往常那样反驳,只是低头摆弄着制服纽扣。
唐昊刚要开口说些自谦的话,技术科的警员在门外急促地敲门:“队长,唐顾问,顾组长,画像出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泛起一阵波澜,快步朝着技术部走去。荧光灯下,李伟正对着电脑屏幕反复比对线条,见他们进来,立刻让出位置:“根据吴先生的描述复原的,你们看。”
屏幕上的人像棱角分明,眉眼间带着几分沉郁,鼻梁高挺,下颌线绷得很紧,明明是平和的五官,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唐昊还没来得及细品,身旁的欧阳锋突然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后退半步,手重重按在桌沿才稳住身形。
“不可能”他盯着屏幕,瞳孔骤缩,声音发颤,“怎么会是他?这不可能”
唐昊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震惊绝非偶然,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欧阳队长,你认识这个人?”
欧阳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画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缓缓抬起头,眼底蒙着一层红血丝:“他不叫叶子雄。”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井水,顾清欢和李伟都愣住了。
“他叫叶淮安。”欧阳锋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十年前缉毒大队的队长,当年整个羊城警界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破案如神,敢拼敢闯,是队里公认的神探英雄。”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挲,像是在触碰一段尘封的记忆:“八年前他妹妹叶芷若出了事。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小姑娘,被京都来的纨绔子弟堵在巷子里强奸了。那孩子哭着报了案,证据确凿,人也抓了,可案子送到检察院,却迟迟没有下文。”
顾清欢的呼吸骤然屏住,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纨绔子弟背景太深。”欧阳锋的声音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来自京都的压力一层层压下来,最后市里只能和稀泥——给了叶芷若一大笔补偿,让她签了谅解书,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叶淮安当时发了疯似的往市局跑,拍着桌子要说法,可最后只换来一句‘顾全大局’。
那之后没几天,他就递了辞职报告,收拾东西离开了缉毒大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电话换了,住址也改了,跟所有老同学、老同事都断了联系。我托人找了他整整八年,一点音讯都没有”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几乎哽咽。
“队长,”李伟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您说的是那个叶淮安?就是十年前跟您并称‘羊城双雄’的叶队长?”
“是他。”欧阳锋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跟他是大学同学,也是警校同届。那时候我们俩住一个宿舍,天天比着练枪、比着背法条,谁都不服谁。毕业分配,他选了最危险的缉毒大队,我来了刑警队。后来各自在岗位上做出点成绩,记者给我们起了这么个名号”
他苦笑一声:“没想到啊,八年了,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
“我想起来了!”顾清欢突然出声,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学校里都在传这个案子!
说有个警察的妹妹被欺负了,却讨不到公道!当时大家都在骂那个纨绔子弟,说他仗势欺人!”
她猛地看向欧阳锋,眼神里充满震惊:“那个纨绔子弟是不是姓龙?”
欧阳锋闭了闭眼,艰难地点头:“是龙家人。龙战的亲叔叔,龙霄。”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办公室里。
“龙霄”顾清欢的声音冷得像冰,“十多年前京都出了名的第一纨绔。仗着龙家在军政两界的势力,在外面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是家常便饭。听说他当年玩弄过的姑娘两不计其数,还逼死过很多花季姑娘,最后都被龙家压下去了。”
唐昊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眸色深沉。龙战,龙霄龙家这两个字,像一块腐肉,走到哪里都散发着恶臭。他在心里冷笑:难道坏真的能刻在骨子里,一代代传下去?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每个人心里都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叶淮安,一个曾经的警界英雄,如今却成了飞车党案件的关键人物,这其中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