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王司长的婉拒是出于谨慎,那老张这近乎恐惧的反应,就绝对不正常了!
她脸上的自信开始龟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她不信邪。
她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拨打电话。
她的父亲当年的老部下,如今身居高位。
她母亲那边的亲戚,在军中有一些关系。
她在中纪委培训时认识的同学,现在已经是外省的纪委副书记。
这些人,过去哪一个不是对她客客气气,有求必应?
只要她开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可今天,她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小艾啊,这件事我实在无能为力,抱歉。”
“钟处长,您可别为难我了,我这边是真的不清楚情况……”
“军方的事情,我们怎么敢插手?您还是另想办法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个又一个电话,换来的不是抱歉,就是婉拒,甚至还有人干脆不接。
那些曾经熟悉热络的声音,此刻都变得冰冷而疏远,她是什么避之不及的瘟疫。
冷风吹过,钟小艾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站在反贪局大楼的对面,看着那些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士兵,看着那些闪烁着冰冷红蓝光芒的军车。
之前,她觉得这阵仗虽然大,但终究是地方上的事,是能用“关系”来解决的。
可现在,她明白了。
这不是关系能解决的问题。
这是一道铁幕。
一道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铁幕。
她的手脚开始发凉,那部曾被她视为万能钥匙的手机,此刻沉甸甸地攥在手里,像一块冰冷的铁。
她不甘心,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翻出了通讯录最深处的一个号码。
这是她父亲的一位老战友,一位已经退下来、但影响力依旧巨大的老将军。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
“是小艾吧?”
“刘伯伯,是我。”
钟小艾的声音有些干涩。
“丫头,我知道你为什么打这个电话。”
老将军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种叹息:“收手吧,回京城去。”
“刘伯伯,亮平他……”
“侯亮平?”
老将军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他胆子比天还大!他捅的不是马蜂窝,是天!”
钟小艾的心脏猛地一沉:“他……他到底抓了谁?”
“抓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