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里氤氲着热气,顾从卿把土豆按在池边,拿着搓澡巾给他狠狠搓了几遍,直到土豆身上泛起红,他才满意地收手。
俩人洗完澡出来,浑身清爽,连头发丝都带着股肥皂的清香。
回到家换了干净衣服,顾从卿又把土豆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自己也换上件洗得发白的蓝工装,刚收拾停当,院门外就传来赵一鸣的声音:“从卿,在家不?”
顾从卿拉开门,见赵一鸣穿着件新做的灰布褂子,头发也梳得溜光,手里还拎着两包水果糖,显然是特意收拾过的。
“哟,挺精神啊。”顾从卿笑着让他进来,“等你呢,这就走。”
土豆凑到赵一鸣跟前,仰着脖子看他:“一鸣哥,你今天真帅啊!”
赵一鸣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你嘴甜。”
顾从卿锁好门,领着俩人往外走,土豆跟在旁边,拽着顾从卿的衣角小声问:“哥,咱们去找刘春晓姐姐,带一鸣哥干啥呀?”
顾从卿低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前段时间跟你春晓姐提了,让她帮忙给你赵大哥留意留意,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她今天休息,正好约了见个面,让你赵大哥去瞅瞅。”
赵一鸣在一旁听着,脸更红了,搓着手说:“就是……就是见个面认识认识,成不成的另说。”
顾从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春晓靠谱,她介绍的人错不了。
你比我还大两岁,总一个人也不是事儿,姥姥都跟我念叨好几回了,说得帮你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赵一鸣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手里的水果糖,跟在顾从卿身后往楼上走。
土豆蹦蹦跳跳地跑在最前面,心里琢磨着,一鸣哥要是能成个家,以后就有人给他做热乎饭了。
赵一鸣的父母前两年来看过他,在顾家住了两天,知道顾家人待儿子亲厚,这两年没少写信来,秋天捎晒干的山菌,都是老家的稀罕物。
周姥姥总说:“都是苦出身,互相帮衬着是应该的。”
前阵子周姥姥念叨起赵一鸣的婚事,特地跑到邮局打了长途电话。
电话那头,赵一鸣的母亲握着听筒,声音哽咽着说:“您费心了!
我们俩在老家干着急,也帮不上啥忙,这事儿就全托给您了!
您看人的眼光准,我们一百个放心!”
临挂电话时,她还一个劲儿说要把家里腌的腊肉、灌的香肠都寄来,“让您和家里人尝尝鲜”。
周姥姥在这边笑着推辞:“可别介,你们留着过年吃。
孩子的事我记着呢,保准上心,这比啥都强。”
挂了电话没多长时间,邮局就送来了个大包裹,打开一看,是晒干的山货,还有一包炒得喷香的南瓜子,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却裹得严严实实,透着股实在劲儿。
周姥姥当时就跟顾从卿说:“你看这家人多懂礼道,咱更得把一鸣的事办妥当喽。”
这会儿赵一鸣站在刘春晓家门口,手心里微微出汗,心里头暖烘烘的——他知道,这份热乎劲儿,都是顾家给的。
顾从卿看他紧张,悄悄碰了碰他胳膊:“别慌,就当串亲戚。”
门开了,刘春晓笑着迎出来:“快进来,我同学在屋里呢。”
赵一鸣深吸口气,跟着走进去,心里默默念着,可不能辜负了周姥姥和顾家的心意。
门开了,刘春晓笑着迎出来:“快进来,我同学在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