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洒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影。
赵一鸣和刘英并肩走着,聊着天,不知不觉就走出了老远。
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刘英先开口——从医院的趣事说到小时候在部队大院的经历,偶尔也问问赵一鸣老家的事。
但赵一鸣听得格外认真,每次都积极回应,哪怕只是说“我们老家也有种麦子的”“研究所里也有这么较真的人”,也说得恳切。
赵一鸣自己都觉得稀奇,他这辈子似乎从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以前在学校,同学都说他“三棍子打不出个屁”,可今天对着刘英,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好像自己就冒了出来,比如小时候怎么跟哥哥去河里摸鱼,比如第一次进研究所时的紧张。
刘英看在眼里,心里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她看得出来,赵一鸣是真腼腆,不是装的,可他虽然不会主动找话题,却透着一股子尊重——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竖着耳朵听,眼神专注,哪怕是他不懂的医学术语,也会认真问一句“那是不是跟接骨头差不多?”,从没有半点敷衍。
俩人聊着聊着,刘英下意识回头想喊刘春晓,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她愣了一下,赵一鸣也跟着回头,这才发现顾从卿他们早就不在了,连土豆那蹦蹦跳跳的身影都没了。
“咦,他们人呢?”刘英停下脚步,有点惊讶,“什么时候走的?”
赵一鸣也挠了挠头,四处看了看:“不知道啊……刚才还听见土豆吵着要吃糖呢。”
俩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哭笑不得。
刘英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
“准是春晓他们故意躲开的,想给咱们俩留点空间。”
赵一鸣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阳光落在他脸上,暖融融的,心里也像揣了个小太阳,亮堂堂的。
“那……咱们往回走?”赵一鸣小声提议,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刘英点点头,笑着迈开步子:“走吧,说不定他们就在前面等着呢。”
俩人又并肩往回走,这次没了之前的拘谨,赵一鸣偶尔也会主动说两句研究所的事,刘英听得认真,时不时搭句话。
风里好像都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往回走的路上,刘英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状似随意地问:“你们研究生课程是怎么上的?忙不忙?”
赵一鸣侧过头看她,眼神亮了亮,像是找到了熟悉的话题:“现在不忙。
我们的研究生学习跟本科不一样,不用天天在教室里上课,主要是跟着导师在研究所做项目。”
他顿了顿,说得更详细了些,“我们导师有自己牵头的研究项目,我们就跟着他在研究所里泡着,边做边学。
遇到不懂的,导师会指导,也能跟师兄师姐讨教,其实就是在做项目的过程中积累知识。”
提到这些,他脸上的腼腆淡了些,多了几分自信,“我们手头那个项目刚结束,导师说让我们放松放松,给了我和从卿半个月的假呢。”
刘英听得认真,点点头:“这样挺好的,理论结合实践,比光在课堂上听课要实在。”
她笑了笑,“那你们这半个月打算怎么过?总不能天天待着吧?”
赵一鸣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没想好呢。
从卿说要在家陪他弟弟,我……我可能就在研究所附近转转,或者看看书。”
其实他心里没什么计划,以前放假要么窝在宿舍,要么去顾家蹭饭,从没觉得假期这么漫长过。
但今天跟刘英聊着天,突然觉得这半个月好像可以有点不一样。
刘英想了想:“我们医院后天有个学术讲座,讲骨科新进展的,要是你不忙,要不要来听听?
就当……就当多认识个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