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洛克,这座刚刚易主的哥斯达迪佳首都,此刻己完全沦为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硝烟未散尽的焦糊味和深入骨髓的肃杀。
占领军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律,所有哥斯达迪佳市民,严禁踏出家门一步,违者格杀勿论!
昔日繁华的街道死寂一片,只有沉重的军靴踏过路面的回响,以及马里亚士兵警惕扫视着每一扇紧闭门窗的锐利目光。
天空不再属于飞鸟,不时有巨大的伊尔76运输机低吼着掠过城市上空,引擎的轰鸣撕裂寂静,带来远方战场迫近的沉重压迫感。
机场,是这座城市此刻最繁忙也最冰冷的心脏。
又一架伊尔76庞大的身躯呼啸着,沉重地吻上跑道,激起一片烟尘。
尾部舱门轰然洞开,露出里面如同钢铁怪兽内脏般的幽暗空间。
一旁待命的搬运工们,刚刚靠着堆积如山的物资箱喘口气,烟卷才燃到一半,就被军官的厉声催促掐灭。
他们揉着早己酸痛欲断的腰背,强打精神,像工蚁般涌向那敞开的巨口,开始新一轮的卸载。
几辆军用拖车在跑道上穿梭不息,将卸下的弹药箱、成捆的钢筋水泥、预制碉堡构件以及各种重型武器零件,迅速转运到不远处那日益‘生长’的物资山峦之中。
城市的边缘,巨大的工程机械轰鸣着,铁臂挥舞。
泥土被成片掘开,形成深沟壕堑。钢筋混凝土的掩体雏形正以惊人的速度拔地而起。反坦克三角锥和蛇腹形铁丝网如同荆棘丛林般蔓延。马西少将,这位以冷酷高效著称、绰号“黑曼巴独眼”的防线构筑者,正亲自巡视着每一处关键节点。
他仅存的那只独眼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寸土地,不时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猛然点向某个方位。
“这里!给我加一个交叉火力点,覆盖东南侧那片开阔地!”
“反坦克炮!不是堆在这里当摆设!前移五十米,卡住那个隘口,我要让西盟的铁乌龟一露头就变成废铁!”
“纵深!注意纵深防御!第一道堑壕后面三百米,给我再挖一道带反斜面的!”
时间,是比敌人炮火更紧迫的催命符。
来自东大的情报如同悬顶之剑。
西盟的先头部队,那些装备精良的装甲军团,其前锋己近在咫尺!
而梦洛克,这个扼守南部通道的战略枢纽,必将承受敌人最猛烈的第一波怒火。
马西的防御计划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彻底性。
他要把整个梦洛克,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都变成吞噬敌人的血肉磨盘。
无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哪怕将这座城市变成一片废墟。
他都必须死死拖住敌人的脚步,为卢卡斯在东线赢得那决定性的三十天。
“西盟的联军?”马西对着身边同样神情凝重的参谋冷笑一声,独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们想从这里通过?行!那就踩着我的尸体,踏过这里所有士兵的残骸过去!”
至于那被严令锁在家中,如同困兽般惊恐不安的三十多万哥斯达迪佳首都居民。
在马西冷酷的战略天平上,他们不过是这场宏大棋局中,随时可能被牺牲掉的筹码。
炮火之下,城市化为焦土,为马里亚战士陪葬的平民数字,或许会是一个天文数字。但这丝毫不能动摇马西的决心。
“黑曼巴独眼将军”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他血管里流淌的,是比钢铁更硬、比蛇毒更冷的意志。
伟大的目的,何须在乎手段?
只要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将马里亚的旗帜插上更广阔的土地,他,马西,甘愿成为史书上最狰狞的屠夫!
这信念,与远方的卢卡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