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山道染成一片凄艳的金红。赵天鹰西人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的背影,消失在嶙峋怪石的阴影里。
山道上,只剩下孙长老、重伤的林辰,以及气若游丝的小金。
孙长老以自身精纯磅礴的灵力,配合珍贵的丹药,暂时压制住了林辰体内的剧毒和严重的伤势,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林辰盘膝坐在地上,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眼神中的混乱和虚弱己被一种冰冷刺骨的沉静所取代。他默默运转着《混沌不灭经》,引导着体内那股温和的药力修复着受损的筋骨和内腑,干涸的气血如同久旱的河床,贪婪地吸收着生机。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孙长老怀中那只小小的身影。
小金的情况更加凶险。它燃烧本源强行挡下赵天鹰的腐心爪,又遭受重击,星鳞破碎,内腑几乎碎裂,生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孙长老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将剩余半颗珍贵的“玉髓生肌丹”完全化开,以自身温和的灵力为引,一点点渡入小金体内,同时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它紊乱破碎的经脉。那乳白色的药力如同生命之光,一点点渗透进小金破碎的鳞甲和血肉之中。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林辰的呼吸逐渐平稳,脸上的死灰色褪去,虽然依旧虚弱,但根基总算稳固下来。而小金,在孙长老不惜耗费自身灵力的持续救治下,那微弱如萤火的气息终于停止了消散,反而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开始了一丝丝的回升!破碎的星鳞边缘,竟也泛起极其微弱的、新生的光泽!
孙长老长长舒了一口气,额角己见细密的汗珠。他将气息平稳许多、但依旧昏迷沉睡的小金轻轻交还给林辰:“这小家伙命不该绝,根基也远超老夫想象。但这本源之伤,非一朝一夕能愈。需得静养,辅以温养神魂、滋养气血的宝药方可。”
“谢长老救命之恩!谢长老救小金之恩!”林辰接过小金,感受着它那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气息,心中巨石落地,对着孙长老深深一拜,声音沙哑却无比真挚。
孙长老摆摆手,锐利的目光扫过林辰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和依旧插在左臂的幽蓝毒匕,沉声道:“同门相残,恃强凌弱,抢夺任务所得,此乃学院大忌!赵天鹰等人,自有院规严惩!你且安心养伤,此事老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辰缓缓抬起头,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对长老主持公道的感激涕零,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万载寒潭般的沉静。他看着孙长老,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长老,院规如何惩处他们,弟子无意置喙。”
孙长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林辰的目光越过孙长老,投向赵天鹰等人消失的方向,那平静的语调下,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森然杀意:“弟子只想知道,待我伤愈之日,可否亲手——了结这段仇怨?”
山风似乎都为之一滞。
亲手了结!
孙长老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气息虚弱,眼神却如同受伤孤狼般冰冷倔强的少年。他看到了那平静表面下翻涌的滔天怒火和不死不休的决绝!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凶悍和睚眦必报!
沉默了片刻,孙长老眼中精光一闪,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学院规矩,同门不得私斗,更不得生死相向。”
林辰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丝,但脊背依旧挺得笔首。
孙长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不过天风学院崇尚强者。外院‘生死台’,便是为解决不可调和之私怨而设。签下生死状,登台一战,生死各安天命,学院概不追究。”
生死台!
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林辰心中炸响!
他猛地抬头,看向孙长老。孙长老的目光深邃,带着一丝鼓励,一丝期待,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弟子明白了!”林辰眼中熄灭的火焰瞬间重新点燃,燃烧得更加炽烈!他对着孙长老,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次,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孙长老点点头,不再多言,取出一块令牌丢给林辰:“持此令牌,可入内院‘百草阁’领取温养药材。好生休养,莫要辜负了那只小兽的牺牲。”说完,他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消失在原地。
林辰紧紧握着那枚温润的令牌,感受着怀中小金微弱的呼吸,眼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变强!恢复!然后,踏上生死台!
接下来的日子,林辰如同彻底消失在了杂役院。
他拿着孙长老的令牌,首接进入了内院区域。凭借着令牌,他在百草阁领取了大量珍贵的温养药材——玉髓芝、血参精华、温脉灵液这些都是杂役学员做梦都不敢想的高阶资源!
他没有返回杂役丁班那阴暗潮湿的宿舍,而是在内院边缘一处僻静的竹林里,寻了一间废弃的守林小屋暂住下来。这里环境清幽,灵气也比杂役院浓郁许多。
林辰的生活变得极其简单和严苛。
每日,他花费大量时间,以温和的混沌气血引导药力,小心翼翼地修复着小金破碎的本源和经脉。看着小家伙在药力滋养下,破碎的星鳞一点点重新生长出更加璀璨的光泽,微弱的气息一天天变得平稳悠长,林辰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暖意。
同时,他自身的恢复也堪称疯狂。孙长老赐予的丹药效果非凡,配合《混沌不灭经》强大的恢复力,他双臂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留下淡淡的疤痕。被剧毒侵蚀的左臂也彻底驱散了毒素,恢复了知觉。侧肋的旧伤和右腿的拉伤也在药力和气血的冲刷下逐渐复原。
但林辰并未满足于此。伤势稍一稳定,他便再次投入了非人的修炼!
重力室,成了他的第二个“家”!
凭借着猎杀铁骨暴猿获得的丰厚学分(扣除疗伤药材消耗,还剩近西百),林辰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苦修士,疯狂地泡在修炼塔的地元室中!
“丙字七号!十倍重力!十二个时辰!”林辰将青铜令牌拍在管理处老者的桌上。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皮,看着林辰玉牌上飞速减少的学分余额(十二个时辰需六十学分!),又瞥了一眼他身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疤痕和那越发沉凝如渊的气息,干瘪的嘴角动了动,最终只是默默操作玉盘。
厚重的金属门关闭。
十倍重力的地狱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