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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琪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导演愤怒的眼神以及一声声怒吼。

“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宁越说，“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他针对的不是你，只是资方而已。”

林耀琪眼皮都没抬，显然是没太放在心上。

“张导拍戏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拍摄，可这次的投资商手伸得太长了，一次次要求改剧本，还塞了不少新人进来。”说到这里宁越眼睛闪了闪，“张导对此早就不满，这会儿也不过是借机把怒气撒在你身上，即使你演的再好，他觉得不满意照样可以随时叫停。”

宁越一番话让林耀琪暂时冷静下来，他想起来自己按理来说也不过是承了吴墨逸的情空降剧组，张明生在投资商那里受了一肚子气，自然会把他当作靶子发泄。

他没忍住低声爆了一句粗口话，“操！”

宁越皱了皱眉，想提醒他作为公众人物不要随意说脏话，不过看着他那样子还是算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耀琪突然问，“他，也这样过吗？”

宁越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他在说谁，点头，“自然是遇到过。”

“那他，他是怎么处理的？”

宁越脑海里浮现起井灏煜刚出道的画面，那时候井灏煜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新人，自己也是头一回带新人，在剧组里的待遇差到较之现在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助理，没有保姆车，住的宾馆也是最便宜的，盒饭吃的是剧组的，有时候还压根赶不上吃饭，更别说现在这样的个人化妆间，那时候正是夏天，十几人共用一个化妆间，各种各样的味道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宁越当时年纪也不大，只觉得苦不堪言，好几次都差点被剧组人员气哭，可井灏煜是怎么说的。

“没事，总会过去的。”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宁越眼眸一暗，后来井灏煜确实是混出头了，而他想要的也越来越多了。

他嘴里吐出一个字，“忍。”

林耀琪抬头看他一眼，倒在椅子靠背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出去，我一个人静静。”

宁越说：“好，有事叫我。”

他走后，林耀琪看了看被他贴心拉上的门，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他和宁越相处这么一段时间，甚至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在提起井灏煜时那种一闪而过的微妙神色。

一想到这个人在床上都在想着那个人，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他心里更是怒火中烧。

替代品。

一个被宁越寄予厚望，会代替井灏煜走上神坛的替代品。

林耀琪很清楚自己在宁越心中的位置。

既然你想要，好，如你所愿！不过，我要你用你的一生来偿还！

林耀琪眼里闪过一抹凶光。

这场戏一直拍到了傍晚张明生才终于满意，似乎也意识到了在演员身上发泄情绪不太妥当，同时也忌惮林耀琪背后的人，他特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演的不错，今天是我说话太重了，明天继续加油。”

林耀琪低垂着眉眼，勾了勾嘴角道谢，“谢谢导演。”

张明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又说了几句就宣布收工。

林耀琪看着他的背影，原本谦和的表情一下冷下来。

不远处的一辆车旁，宁越站在那里，视线里就是不远处的剧组，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电话。

“喂，是我。”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扫了一眼朝他走过来的林耀琪，顿了一下，“帮我查一个人——林耀琪。”

井灏煜录完节目回到公司，办公室里果然没有看见宁越的影子。

他拉住一个路过的女职员问：“宁经纪人呢？”

女职员见到他面上一红，“宁哥去跟组了。”

井灏煜挑眉，他倒是没想到宁越居然能在完全不通知他的情况下替林耀琪接下一个剧本。

“好的，谢谢。”

“不，不用客气。”

井灏煜回头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室，坐电梯直接到了公司最顶层，那是属于公司最高决策者的领域，除非有重要公务，平时甚少有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