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分说,她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萧绝笼入怀中,旋转之间,他二人已上了岸。
温泉池水之中已飘落几只紫蝶艳丽的尸体,池水却未见半点变化。
紫流风拿着招摇的紫羽扇摇了摇,掩住了面具的下半段,轻笑一声道:“萧绝,你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怕是被我的化骨蝶吓破胆了吧。”
他将紫羽扇往池水中一指,继续嘲笑道:“瞧瞧,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蛇头蝶也能把你吓得奔上岸来。”
紫魅清妍的眸子掸了掸萧绝怀中娇小的人儿,眉间颇有些别人难以察觉到的温情,他没好气道:“小姑娘,你这样可不对啊,你也实在太不自爱了,每晚……咳咳……”他咳了两声,转口道,“这大晚上的跑出来洗澡对你一个小姑娘而言是很危险的,特别是跟这样的男人谈情说爱更是危险。”
夏花仰头看着紫流风,轻笑一声道:“果然面具戴久了人也就没脸没皮了,紫茄子,我和萧绝谈我们的情爱,又与你何干?”
紫流风缓缓从天而降,又缓缓一步步走上前来,眼神锐利,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酸意,定定的对着萧绝道:“萧绝,你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和人家小姑娘谈情说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无耻。”
萧绝脸色未变,眼神复杂的盯着紫流风,他虽闻不出味道,但他从的吐息中能感觉到他中了七心醍醐香之毒,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七心醍醐香,因为自己身受其害,却又不得不依赖这毒药维持功力不散。
紫流风为何会中毒,他不得而知,难道他和自己一样功力将散,不得已用了七心醍醐香,想想,又觉得不应该,像紫流风这般惜命的人断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死地,而这世间能暗害紫流风令他中毒的怕是也没几个人。
紫流风见他的话并未得到反应,眼睛里利光一闪,咄咄逼人道:“萧绝,你到底还有没有心,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该让她得到快乐,而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你还拉着小……”
花朵二字几乎就脱口而出,在他看到萧绝和小花朵在水中缠绵的时候,他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嫉妒,他几乎嫉妒的要发狂,他本来不想出现的,可不怎么的,他没控制住自己。
他轻笑了笑,那笑声怪异之极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怆,转口道:“你还拉着这个小姑娘跟你在一起,难道你不怕她未来伤心难过?”
萧绝沉默不语,夏花紧紧盯着紫流风的眼睛,除了他的眼睛,夏花无法判断这个人的表情和行为,她越看越觉得疑惑。
他的眼睛,让她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不是见过他几次的那种熟悉,而是另一种时时缠绕着她的熟悉。
他靠她越近,他越能感觉到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几乎和萧绝有些类似的气息,在萧绝身上除了有一股独特的曼荼罗之香外,还有另一种微不可闻的幽幽香气,那香气极淡,淡到普通人根本闻不到,那是一种清冷的像薄荷一样的冰雪之气,你闻之,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瞬间也会变得冰冷。
她眉心蹙着,红唇微微一勾,淡声道:“紫茄子,未来之事谁能预料,我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得快乐时且快乐。”
“好一个得快乐时且快乐!”紫流风散漫一笑,将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扇的一身华丽丽的紫服随风而动,脚踝上银铃叮当作响,“小姑娘,你既这般说,日后可别怪我。”
“紫流风,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了除元心以外的女子。”萧绝声音冰寒,眸底闪过一丝冰凉的审视和嘲讽。
紫流风微微一怔,紫眸在刹那间有过一丝慌乱,只瞬间,他便恢复如常,笑声却是如魔音贯耳:“真真好笑,这世上的女子除了元心,还有谁配让我紫流风喜欢。”
夏花轻嗤一声道:“就怕你想喜欢别的女子,别的女子也不会喜欢你吧,试问又哪一个女子会喜欢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
紫流风脸色一变,蓦然盯着夏花,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呈现出一种别人看不到痛苦和悲凉,他一字一顿道:“那试问姑娘,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不是戴着面具而活。”他伸手指向萧绝,“僻如这个萧绝,难道他就能做到表里如一,他何尝不是戴着一副假惺惺痴情的面具来唬弄你这样人事不知的小姑娘。”
“紫茄子,你不要告诉你喜欢上了我?”夏花红唇一扬,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盯着紫流风。
紫流风额角微抽,咬了咬牙道:“小姑娘,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谁,我会喜欢上你这个眼瞎心盲的黄毛丫头。”
萧绝冷声道:“既如此,你何必还在这儿废话!”
说话间,萧绝长袖一挥,从袖中飞出几道流星般的冷光,冷光如电朝着紫流风直袭而去,紫流风脚尖微微一点,整个人弹跳而起,跃到半空,躲过那些冷光。
他挥舞手中的紫羽扇,扇羽化作根根闪着紫光的利针迎着冷光直击而去,一时间,两道利光交错相击,突然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光团。
光团并未往紫流风和萧绝任何一方袭击而去,而是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在暗夜里化作一道利剑朝着西方某个隐秘黑暗之处袭去。
“啊——”的一声,一个嫩生生的女童惨叫之音传来。
夏花心头一惊,奇怪的看了萧绝和紫流风一眼,这二人素来水火不容,何时突然默契到了要合力袭击同一个目标。
那声音,她很熟悉,是郭魃。
容不得三人再多想,在听到那声惨叫之后立刻奔往惨叫声的源头,夜风吹动枯萎的草丛兀自摇摆,哪里还有郭魃的半点人影。
一股血腥之味传来,夏花低头一看,就看见那枯萎的草丛里一片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