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狗语气都带上了结巴,“这,这也太猖狂了。”
刚子收起纱布,“不然你以为这几年严打是因为啥呢?不就是有人劫了不该劫的车。”
“我们今儿遇上这种,人家也就是冲着货物小打小闹,
要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遇上半个村的举着土枪对着你,你说你咋办?
我也是帮朋友忙,而且家里这些地方比南边要好太多太多了,要换成让我送去南方,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敢走。”
“行了。”他朝着红狗道。
红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包起来的手掌,目光沉沉,“还好拉的不深,那钩子甩上来就勾住了箱子外面的捆绑带,他们几个人在下面拽,这要一个没甩好勾住人拖下去了,你这车子不停也得停,人都得去半条命。”
刚子冷哼一声,“半条命?呵,之前我们南下的时候,那些人深夜在半路设路障,车子撞上停车,上来刀子就朝司机心窝子捅,连小娃娃都敢在公路转弯车低的时候,爬上车往下扔货物。
更让你防不胜防的是那种在路边开黑店的,搞仙人跳就算了,车给你偷摸着开走了,你都不知道咋回事。
别说我们这些私人的小货车了,人家连公家的运输车都敢抢,那南边拉的横幅,上面都写着“车匪路霸打死有奖“,写着“抢警车和运钞车是犯法的”,我听人说啊,不知道哪有个村,集体去铁路,有停留的火车,开个车门就卸了一个车厢的货。
人调车组三十公里上下车是基操,那些铁路贼,敢八十公里上下火车,你说他们咋没赶上抗战时期当铁道游击队啊?可真是屈才了。”
黑呆和红狗对视一眼,“老天爷,这年代,能跑大车敢出远门讨饭吃的,都是狠人啊。”
刚子接话道,“人家有的大车师傅南下都是带着56冲的,真赚钱的,有几个手上不沾血,被抢了认栽,能保命就好,就算报公安,十有八九也是找不到人的,所以都得拼命。”
李保军满脸不服,“我们可是穿的制服的,他们瞎了吗?”
张荣英打断他的话,“行了,赶紧上车,趁着天还亮的,我们赶紧进城才是。”
李保军他们不理解,但张荣英是理解的,毕竟上辈子,她可是听说过几个案子,其中一个就是抢军方弹药运输车的,因为这事,一个村都被一锅端了。
还有一个案子,是截了外国友人捐赠的物资车,连带着车上的外国友人都s了,最后二十几个人都死刑。
就是因为心里有数,所以当初跟任三谈条件的时候,她才会让那么多利出去,把运输这块交给平安贸易。
因为,这个中间的风险真的不小。
刚子把油门踩到底,开的飞快,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千塘市,因为这么一车货,一行人轮流着去吃饭,吃完饭,刚子和张荣英去招待所睡觉了,李保军红狗黑呆三人直接睡在车上。
刚子是司机必须休息好,张荣英年纪大了,受不住,也要休息,车子停在千塘市机械厂的保卫科门口。
这时候严打,城里风气很好,再加上大厂子保卫科不但配枪,很多迫击炮都有,而且李保军几人也睡在车上,所以张荣英和刚子也放心,到了招待所呼呼大睡。
次日早上五点半,车子就再次上路了,千塘到宝岭城的路上还算顺利,到达阳家巷子的时候,才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