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世子尚典率百姓三万,跪请天朝上国救我社稷……”
送血书的使者是个年轻后生,梳着琉球传统的发髻,簪子却断了半截——
那是日本兵,搜查他藏身柴禾垛时,用刀劈断的。
他跪在丁日昌面前,膝盖渗出血来也不知疼!
“大人,琉球百姓把铜钱熔了铸炮,可日本人带了开花弹,咱们的土炮打不穿他们的铁甲船。
国王被押走那天,全城人跪在海边哭,说要是大清不管,咱们就跳海殉国,总好过做倭寇的奴才!”
丁日昌把血书折了三层塞进怀里,胸口烫得像揣了团火。
他知道琉球人不是说大话——
去年有个琉球商人在厦门哭着说,日本官兵逼着他爷爷改日本名字,他爷爷不肯改,被活活打死了。
丁日昌想怀揣血书进京请战,可福建水师的船,还是道光年间的旧物,能从炮膛刮出半斤锈,
去年巡海时,遇到日本“吉野”舰,人家的炮口比水桶还粗,水师管带只能绕着走。
无办法!
【李鸿章的算盘】
天津北洋大臣衙门里,李鸿章盯着墙上的海图,手指在琉球群岛上画了个圈。
海图是英国传教士送的,上面标着琉球到台湾的距离——比到日本本土近一半。
“中堂,”幕僚薛福成递上刚收到的电报,“日本拒绝谈判,说分岛方案是‘分割友邦领土’,他们只认冲绳县。”
李鸿章没接电报,拿起笔在海图上划了条线:
把琉球北部的奄美群岛给日本,南部的先岛群岛给大清,中间留给琉球王,让他当个“自治王”。
这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想的辙,他知道琉球王想要全岛,可大清的兵船连黄海都护不住,能保住南部几个小岛,
至少给琉球人留个念想,可如今,这点念想日本都不留!一点面子都不给大清。
突然,李鸿章冷笑一声:“日本人要的不是琉球。”他的声音里带着烟袋油的涩味,
“他们是想试试咱们的骨头硬不硬。
琉球离台湾太近,这步让了,下一步就得轮到台湾。”
薛福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台湾,那时候的台湾府属福建管辖,知府是刘铭传,正带着兵在彰化剿匪。
上个月刘铭传还上书说,台湾阿里山的原住民,看见日本船在恒春半岛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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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插着的太阳旗,跟琉球港口里的一模一样。
“可朝廷拿不出兵啊。”盛宣怀叹了口气。
左宗棠在新疆跟俄国人对峙,湘军、淮军的主力全调去了西北,
北洋水师的船还在德国船厂没完工,真要跟日本开打,怕是连天津都守不住。
李鸿章把烟袋锅在桌角磕了磕,火星溅在“冲绳县”三个字上:
“告诉日本,分岛方案是底线。再让一步,就不是割地,是割咱们的脑袋!”
【东京的野心】
东京赤坂离宫,明治天皇渡步看着舆图上的琉球,手指在台湾岛的位置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