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痛彻人心,深入骨髓的难受。
双手上的鲜血从指缝里淌下,殷红而刺目。
顾小年脸色发白,眼中疲倦也有,但依然有发自肺腑的喜色。
掌中伏龙,如今他彀中,自然是有了这条大龙。
‘势’既然已经小成,他自然不会再冒险精进,而是沉下心神,缓缓搬运起自身真气。
……
时间又过两日。
入夜,顾小年静静站在一处房顶之上,一旁,是一身黑色官衣的陈晟。
“这便是那铁道人的藏身之地。”陈晟指了指不远一间矮房,烛光微亮,从窗上透出。
此番只有他们两人,铁道人已是孤家寡人,其身上所携不少猛火药。多领人来有暴露的风险不说,交手时也容易出现伤亡,是以这次便只有他们两个过来。
自然是向上报备了的,顾小年在昨日也得到了东厂程枭送来的消息。
“东厂那边可是给顾兄弟什么消息了?”陈晟问道。
顾小年点头,“放手去做。”
陈晟眯了眯眼,“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那位千岁大人。”
“傅大人不也是未动么。”顾小年笑笑,“跑腿的总是咱们这些人。”
他没说是哪个傅大人,但陈晟自然听得明白。
“看来魏千岁有心让顾兄弟得了这份功劳。”陈晟说道:“只是这作案的手法,顾兄弟可是想通了?”
顾小年轻声一笑,“眼下这‘青龙’,不就在咱们眼皮底下么。”
说罢,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顾小年当日没问李小环他们的作案手法是什么,为的就是自己寻出来。
他凭借线索的推断和武功找到了破获此案的关窍,也即是李小环等人,而对于对方作案手法,他更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出来。
这或许是没有必要的坚持,但他有时就这么固执。
“走吧。”陈晟招呼一声,脚尖一踏,便向不远处那矮屋掠去。
顾小年将身上披风裹了,同样飘然下去。
……铁道人长得很普通,看久了会觉得慈眉善目地,像是方外之人,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此时的他就坐在屋中,正中的小方桌上,除了一盏油灯,便摆了一碟花生米,一壶温好的黄酒,再就是半只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