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初升,谢桑宁便在如春四人的伺候下起了床,带着些许起床气,她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有些认地方。
梳妆完毕后,如春捧着狐裘轻声道:“小姐,该去给老太君请安了。”
谢桑宁懒懒地嗯了一声,接过如秋备好的玫瑰露,轻抿了一口,清甜微涩的滋味终于让她提了点神。
“今日老太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小姐,天不亮二老爷便去了福寿堂,约莫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才出来。”
这是赶着去告状呢。
待谢桑宁梳洗完毕,她搭上如春的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福寿堂走去。
福寿堂门前,一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的老仆早就候在那里,见他们过来,立刻迎上来,躬身行礼,却挡在了院门前:“大小姐安好,老太君昨日受了风,今晨头疼得厉害,刚服了药歇下,还望大小姐等等。”
话说的躬敬,可这老仆腰板挺得笔直。
这是准备给自己下马威呢,想立立规矩?
“哦?祖母病了?”她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那更该去侍疾了。如春,去请王太医来,就说老太君身子不适,毕竟靠着父亲拿了个诰命,请个太医应该不成问题。”
如春响亮地应了声“是”,转身就要走。
那老仆顿时慌了,连忙摆手:“不、不必了!老太君只是小恙,歇歇就好,怎敢劳动太医”
老太君身子壮如牛,真请来了太医怎么跟宫里交代!
“这是什么话?”谢桑宁蹙眉,语气陡然转厉,“祖母身子不适,做孙女的请个太医来看诊,不是天经地义?还是说,”她眸光如刀,直刺那老仆,“你觉得我谢桑宁不配孝敬祖母?”
老仆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膝盖一软差点跪下:“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不敢就滚开。”谢桑宁声音又轻又冷,“如夏。”
如夏立刻上前,一把将那老仆拨到一边。
谢桑宁抬脚就往里走,只留那老仆在原地手足无措。
谢桑宁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前走。
王氏想拦,却被如冬一个错步挡住。
谢无忧气得想骂人,被王氏死死拽住袖子。
屋内,老太君果然好端端坐在主位上,手里还端着茶盏,哪有一丝病容?
见谢桑宁进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祖母安好。”谢桑宁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起身时唇角微勾,“孙女儿见您气色不错,想必是门口那老奴谎报病情?这等欺主的奴才,不如发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