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如同给谢无忧打了一针强心剂。
她抽噎着,虽然依旧嫌弃地环顾着肮脏的柴房,但眼中的绝望总算褪去了一些。
柴房内暂时恢复了压抑的死寂。
谢无虑劈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心中冷笑。
官职?府邸?
还在痴人说梦。
但无碍,先让他们做着吧,省得听她鬼哭狼嚎,影响自己思考。
他很清楚,谢桑宁绝对会赶尽杀绝。
踏出将军府大门的那一刻,他便无比清淅地知道,窃金夺财的污名,已被彻底钉死在他身上。
那功名,不再是青云直上的阶梯,而是一道催命的符,只待吏部一道文书降下,便能将他彻底打入尘埃。
仕途?官身?
此生已断。
但让他象条丧家之犬般就此认命,眼睁睁看着谢桑宁在将军府中风光得意,把他这十数年的汲汲营营化作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绝不!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那股挥之不去的霉烂气味,反而象一剂猛药,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让他的脑子异常清淅,甚至运转了起来。
支撑他没有立刻崩溃的,除了不甘,还有一个筹码。
谢无忧。
没错,这个满腹草莽的蠢货,并非全无价值。
她身上,还有与永宁侯府五品骁骑将军卫子凯的婚约。
这婚约是当年皇上亲自点头的,就算不说这个,以侯府重面子的程度来讲,他们也不会主动退婚。
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巴不得抓住勋贵的把柄,一句趋炎附势、凉薄无信的评语,足以让永宁侯府在清流圈子里抬不起头。
侯府那些老狐狸,绝不会为了一个区区谢无忧,承担这等风险。
只要谢无忧能嫁进去哪怕只是做个不受宠的侧室
他谢无虑,便能以小舅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依附于卫子凯麾下。
一个进士功名傍身,在军中谋个参谋之类的职缺,并非难事。
战场,那是刀口舔血、却也最不看出身、只看本事和军功的去处。
只要能在卫子凯帐下熬出头,立下军功那便是另一番天地。
足以洗刷污名,重回京城,甚至让谢桑宁付出代价!
但这步棋风险极大。
致命的弱点,就在谢无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