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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页）

第六十四章萧老太指东骂街

莫愁湖的湖水深邃寒冷，月光惨淡地射落湖面上，像一张渔网将我笼罩。丈米之高的芦苇在夜风中簌簌摇曳，水禽凄厉地低鸣，伴着冷森森的夜格外恐怖。不远处，葆君和王瑞贺听见有人呼喊，飞奔跑来。而两个渣男早已撇下我，撒腿逃离。借着一丝月光，葆君看见一个身穿白衫的女子在水里扑腾。葆君失声道：&ldo;姐，难道是我姐？快救我姐呀。&rdo;当王瑞贺确信地看见，惊讶之余，镇作下来，脱了衣服，&ldo;扑通&rdo;一声跳入湖里。&ldo;淑茵姐，别……别怕，我来救你。&rdo;王瑞贺使出平身最大的力量游向我，须臾，游到了我身边。&ldo;好了别怕，我抓住你了，姐，坚持住。&rdo;王瑞贺一面说着，一面划动水波挟持我朝湖畔游。湖水浑浑浊浊一片，风疾浪大，使人不易靠近岸边。王瑞贺拖动气若游丝的我，使劲全力，最后将我连拉带拽地拖上岸。

葆君发现我神色迷糊，两眼微闭，悲苦恸哭：&ldo;姐，你究竟咋了？有啥想不开的，一定要跳湖哩。&rdo;一旁的王瑞贺让我平躺在湖畔，给我挤压胸口，做人工呼吸。渐渐的，不多一会儿，我奇迹般地缓过了劲。&ldo;我……妹妹……&rdo;我浑身瑟缩不停，牙齿得得乱磕。葆君道：&ldo;姐，有啥不遂心的事你非要寻死觅活？你连爹娘也不顾了吗？你啥也别说了，走，回去再说。&rdo;葆君轻轻俯下身，同王瑞贺一起将我掺扶了起来。

一轮秀美月光下，我被两人掺扶着慢慢返回。此时，在梦蕉园里，上官黎正焦急地左顾右盼，当他看见我浑身湿透的样子，心里的不祥之感化为现实。&ldo;她怎么了？&rdo;他惊愕地问道。王瑞贺道：&ldo;快别问了，淑茵姐，她跳湖了。&rdo;&ldo;你说什么，她跳湖了？&rdo;还不知实情的上官黎注视着王瑞贺，心中宕荡不安，&ldo;怎么会这样？我……只说了她两句。&rdo;

梦蕉园住处，我在葆君的帮助下替换了湿漉漉的衣裳。&ldo;姐，冷吗？不要紧，一切都好了。&rdo;葆君呜咽哭着，像是做了一场惊魂未定的噩梦。&ldo;姐，告诉我，&rdo;她轻轻抓住我的手，颤声问：&ldo;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黎哥又欺负你了吗？&rdo;

我神色涣然，目光痴滞，用一件从毓秀楼拿来的葱绿绸的西洋舞衣裹身。我的心间凝聚深深地恐惧之感，轻轻触动于额面上。我的长发散乱地垂在身上，耳朵上的一只银耳钉也不翼而飞，半裸在外的胳膊上皮肉蹭裂，隐隐渗出血渍。而我一双微微粗糙的手背上，几道血痕印迹历历在目。我的脑海里，两张罪恶的、凶惨狰狞的脸庞仿佛在不停晃动‐‐碓梃嘴，蒲扇耳朵，铁片脸。于是，泪水渐渐流淌。葆君声音颤瑟，摇撼着我，大声哭问：&ldo;姐，你不要哭。你说话呀，究竟是咋了？&rdo;上官黎和王瑞贺听见了，两人推开门。&ldo;都是你，一定是你这个坏蛋，你欺负我姐了，是吗？&rdo;葆君猛然扑上前，扯住上官黎的衣裳。上官黎用胳膊挡开葆君：&ldo;不，你冷静点，&rdo;上官黎急忙走上前，俯身问：&ldo;淑茵，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跳湖？告诉我。&rdo;我依然静静地坐着，任由泪水流湿两颊。上官黎继续问：&ldo;王瑞贺已经告诉我了，湖畔有异样的动静，究竟是咋了，你说话呀？&rdo;葆君怒目圆睁，一股烈焰像是要喷涌而出：&ldo;姐，你告诉我，是黎哥欺负你了，是吗？我一定会杀了他。&rdo;上官黎也纳闷了，疑惑不解。心想：天哪，难道真是自己错了？自己只说了两句怄气上火的话，也不至于要跳湖吧？该死，真是该死！而站在身旁王瑞贺攥紧拳头，道：&ldo;淑茵姐，有啥事你就说出来，我们替你主持公道。&rdo;我浑身哆嗦不止，紧咬牙齿，瞳仁中闪射出惊悸慌恐。

大家问来问去，我始终缄口不语，三人无耐只得作罢。第二天，这件事就像炸开了锅传遍了香墅岭。上午，在毓秀楼大客厅里，挤满了众人。经过一夜休整，我的情绪已渐渐好转。我静静坐在一张竹藤椅上，垂脸嘤嘤啼哭。彼时，众人的眼光，像一个个疑问号，紧张地巡睃我的一举一动。上官仁和梁婉容坐在沙发上。窗下，伫立着上官黎、葆君、喻宥凡、王润叶和王瑞贺。萧老太太也被惊动了，拄着凤殇藜木杖，伫立门口，静静望着众人。事实上，直到此时他们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这里面除了上官仁。因为早上一见到他，我就告诉了他真实隐情。现在大家都在场，上官仁气得七荤八素，不知如何开口。他感到异常震惊，感到不可思议，感到莫名心酸，又想起几年前道士不祥地预言和忠告。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报案。一直等到芙蓉镇公安局两名刑侦人员前来，一些不知情的人才溘然醒悟。上官仁一脸愤慨，将我讲的遭遇告诉他们以后，直截了当地问：&ldo;警官同志，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你们怎么看？&rdo;一名刑侦警员摇了摇头，对他的副手说：&ldo;做好笔录，我们立案侦查。&rdo;上官仁一听，给二人分别递了一支烟，还亲自倒上了清茶。刑侦警员咬着牙心痛地说：&ldo;淑茵姑娘，不要害怕，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有我们公安部门在，会为你澄清冤屈。&rdo;喻宥凡攥着双拳，对两名刑侦人员说：&ldo;警官同志，你们一定要查出坏人，还淑茵和大家一个公道。清天白日，居然会有凶手潜伏作案，我们绝不会放过。&rdo;王瑞贺说：&ldo;若不是我和葆君发现的早，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谁想咫尺之遥会有危险降临，以后大家要以淑茵姐为教训，千万要小心。&rdo;葆君低声抽咽，靠在我的竹藤椅旁，拉住我的手说：&ldo;姐，你从来没做过亏心事，怎么老天爷偏要为难你呢？真是太不公平。&rdo;王润叶走来，长长叹惋了一声，说：&ldo;真是应了那句话‐‐红颜薄命。若是淑茵姐有个好歹，恐怕谁也无法担待。&rdo;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发表真知灼见。上官仁和梁婉容两人脸庞上火烧毛辣。玉凤给众人倒了茶，嗔惊之余，靠在一旁静观其变。上官仁道：&ldo;芙蓉镇治安怎么这样糟糕？那些社会上的流氓和地痞怎敢在湖畔作案？简直太猖狂。&rdo;刑侦警员道：&ldo;这是人心涣散社会败坏的现象。上官先生应以此为鉴，加强员工人生安全教育，防范突发事件。&rdo;萧老太太拄着杖，气恨地一跺脚，说：&ldo;该死的恶人，简直无法无天了，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山庄会让人戳脊梁骨的。&rdo;&ldo;妈，你就少说一句，&rdo;梁婉容面色难堪地瞪了萧老太太一眼，&ldo;公安在办案，人家正分析案情呢。&rdo;上官仁给两个刑侦人员又分别斟上茶，说：&ldo;这几年每年都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就轮到淑茵身上了。我疏于管理，少叮咛了几句，要不然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rdo;刑侦警员凝皱双眉，叹声道：&ldo;芙蓉镇对外旅游业尚好，鱼龙混杂，痞子地匪纷纷冒出了头，看来我们的任务更繁重了，以后还要加强治安管理。&rdo;上官仁喟然一叹：&ldo;警官同志您觉得这起案件能查出来吗？&rdo;那名刑侦警员一脸惘惘：&ldo;只要淑茵姑娘看准了恶人脸目，就一定能查找出来。大家不必惊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