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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第1页）

我逗趣地说：&ldo;你是我丈夫。结婚事大，我家一分财礼未收，你不感到荣幸吗？那么，既然睡不着，我们猜迷语。&rdo;上官黎眨着眼睛，盯住我望，像盯着他眼里的圣母玛丽亚，笑道：&ldo;什么迷语，你说。&rdo;我拔下头上的一根金簪插饰，笑道：&ldo;你听好，我说了‐‐&lso;金簪划银河，隔岸对相望。不忍两分离，喜鹊把忙帮。&rso;打一节日。&rdo;上官黎一听，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始终未想出谜底，笑道：&ldo;究竟是什么节日，媳妇，快告诉我？&rdo;我说：&ldo;是七夕节。&rdo;上官黎吱吱笑起来，&ldo;原来是七夕节。&rdo;他微醉地摇了摇头，无耐地笑了笑：&ldo;再说，再说一个。&rdo;我想也未想，又说道：&ldo;&lso;霞影园外迎沙子，三耳府上送玲珑。&rso;也打一节日。&rdo;上官黎绞尽脑汁地考虑了好一会儿，难为情地不说话了。我见他表情尴尬，便在他的额上吻了吻。

我笑道：&ldo;只是个谜语，何必灰心，来，我们再看看有什么逗趣的事。&rdo;我随意环望新房，目光停留在一个硕大的&ldo;囍&rdo;上。我恍然一笑，想出了一个故事。于是，我带着满腔充沛的感情讲给上官黎：&ldo;王安石年轻时进京赶考，途经一个名曰马家镇的地方，见主户门口挂着一副对联，上联为&lso;走马灯，灯马走，灯息马停步&rso;，下联却是空白……原来，对联是马家小姐为择婿所出……王安石则喜上加喜，带着几分醉意，高兴地挥笔写下一个&lso;喜&rso;字。他写完仍觉未尽兴，一思想，又书写了一个&lso;喜&rso;字。两个&lso;喜&rso;字搁在一处，合成一个硕大的&lso;囍&rso;字，王安石让人贴在门上，高声吟道：&lso;巧对联成双喜歌，马灯飞虎结丝较。&rso;从此，贴&lso;囍&rso;字的风俗开始在民间流传了。&rdo;

上官黎听完我讲的古语故事，放声朗笑：&ldo;原来&lso;囍&rso;是这么来的呀。有趣，真有趣。&rdo;我一望自己把上官黎逗乐了，一脸悦然，便嚷嚷着让上官黎也讲一个。上官黎抬手搔了搔头，蹙紧眉头想了好半天，想到一个故事，题目称作：&ldo;能言树&rdo;。

上官黎道：&ldo;从前有一棵树。对了，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它同所有的树木毫无区别，有枝干、有树叶，只是它不同于其它树的地方，是会讲话。它生长在大道一旁，能看见街上年老的、年少的，当官的、砍柴的、牧师、猪倌，还有许多孩子。而最让这棵树自豪的是，它能看见国王的马车，还有头发金鬈的国王和王妃。这棵树已经活了五百年。它非常幸运，没有像别的树那样，被人砍伐掉。但是，与所有过往的人中，它只和一个流浪的孤儿最好，那孤儿经常来陪伴它，给它讲故事，给它浇水，和它玩。这棵树感激他，于是给他说了一个秘密。流浪的孤儿知道后，却摇头不信。能言树向他保证说，一定会让他相信自己的话。这天傍晚，他又来到能言树的身旁。能言树告诉他，明天早上国王的马车要经过一条大道，会有冒充强盗的江湖侠士劫杀国王。流浪的孤儿不相信，笑着说，明早会在树下一起等国王的马车经过。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躲在树下，窃望国王的到来。结果，国王的马车一到，果然有拿着大砍刀的&lso;强盗&rso;劫杀国王。国王逃脱了一劫，能言树的话也验真了。流浪儿表示相信。能言树好心告诉他，这个秘密谁也不能说，否则会有杀头之祸。谁知过了两天，流浪儿便把能言树的秘密告诉了大家。大家谁也不相信，居然将能言树连根挖了。能言树死了。没过几天，流浪儿跟着蹊跷地死了。&rdo;

我听完后，哂笑地问：&ldo;为什么给我讲这个故事？&rdo;上官黎拥紧我，爱抚地摩挲我秀美的长发，缓缓道：&ldo;我们已是夫妻。从今往后，我只希望我们彼此共患难，相互扶携，彼此信任，一起迎接生活，你说好吗？&rdo;我静静望着他微微苍徨的脸庞，问：&ldo;为什么脸色如此憔悴？&rdo;上官黎一听，吱唔着未予理会。

一阵温馨的气息中，我望着麝香石竹青绿的枝叶，由衷欢喜。它是我最欣赏的一种花，现在花朵吐艳，格外芬芳。而在麝香石竹花盆旁边，置着一个长方形微凹黄檀木桌架，摆放一堆奇珍异石：绿的翡翠、红的玛瑙、白的羊脂玉，紫的紫晶，月光石、蓝宝石、红宝石、猫眼石、勒子石、欧泊、紫牙乌、沙漠玫瑰、芙蓉石……我了解上官黎，平常除了骑马和藏玉，这些便是上官黎的最爱，我知道，我的郎君每天都在收集各类精美的石头。我想起《红楼梦》中那个会说话的石头。如果这些石头也会说话，那将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哩。我想得出神，手指轻拈花枝。不料想，上官黎突然用手捏住喉咙，像是个悲觖之人，向我挥手示意。

上官黎道：&ldo;媳妇，给我端杯水来，我口渴……我快渴死了……&rdo;我遮嘴一笑，以为他在寻求某种刺激，便嘟嘟囔囔地走近，笑道：&ldo;你想让我在半夜一点钟进毓秀楼给你找水喝吗？只怕爸妈已睡下了。&rdo;上官黎强掩着一股直冲喉头的酸涩感，那种感觉折磨着他痛苦异常。上官黎怏然地望着我，难过地说：&ldo;媳妇啊，快去给我找点水喝。&rdo;话未说完，上官黎痛苦地爬在雕花丝质地毯上，翻来覆去：&ldo;啊……啊……&rdo;我脸色倏然一变，看清楚原来他在挣扎。我抓住他发颤的手，心痛地问：&ldo;黎哥，你……究竟怎么了？&rdo;上官黎依然祈求：&ldo;我要喝水，喝水！&rdo;我吓坏了，松开他的手，走出婚房。在凄迷夜色之中，我奔向毓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