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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第1页）

玉凤浅笑盈盈地走来，柔声细语问上官黎：&ldo;先生，您要吃早餐吗？&rdo;上官黎拨了拨头发，在茶盅倒了杯茶，道：&ldo;不吃了！凤姐，你忙吧。&rdo;萧老太太躺在软榻上，双眸望着阳台上的画眉，喃喃道：&ldo;这只鸟儿两天没见有人给添水喂食，恐怕也饿呆了。&rdo;阙美娟听着，忙走来，给画眉添水喂食。大约过了一时半刻，阙美娟透过纱窗，望见上官仁带着姜绮瑶和姒丹翚在赏园，正好玉凤让她去买龙须面，于是走出毓秀楼。

上官仁带着姜绮瑶和姒丹翚漫步山庄，穿过藕香榭走进兰蕙园，观望园中灿烂春光。姜绮瑶边走边看，真恨十双眼睛也不够用。只望见一棵古松高及数丈，枝深叶茂。古松四旁是大理石护栏和铁阑相拥，阑头镂嵌鸾凤图案和栩栩如生的麒麟。阑内又有牡丹丛，纷芳的艳蘂，花朵摇摇绽绽。放眼之余，亭台水榭，薜萝遮檐，荷池荡漾。黄鹂鸣翠柳，燕子引雏习。兰蕙满园香纷纷，茱萸抽枝绿葱葱。芍药畹，牡丹丛，荼蘼架。有千百杆篁竹点缀其间，有万余株秋菊衬映当中。姜绮瑶一面走，一面赏园，轻轻叹道：&ldo;果然乃皇家园林风范，这等气派恐怕整座杭州城也未必能及。&rdo;上官仁道：&ldo;建园之初，敝人本有三分顾虑。如今七八年有余，心头不畅总算稍有平抚。&rdo;姜绮瑶一听之下，微有诧异，紧忙问：&ldo;先生有何顾虑，能否道来？&rdo;上官仁笑道：&ldo;建园之初，有风水道士说园子不干净。那天夜里黑鸦绕树三匝，驱之不去。你可以好好瞧一下，我在园中植满茱萸，还有一些桃树，目的在于趋利辟邪。&rdo;姜绮瑶方才明白，原来香墅岭有此番故事，遂不敢轻觑。大家靠近一株桃树下，见果实累累，坠满枝头。姒丹翚摘下一枚鲜桃，递给姜绮瑶，道：&ldo;将要熟了，不一定好吃，尝尝鲜吧。&rdo;姜绮瑶拿着鲜桃，用纸巾揩了揩，轻咬一口，笑道：&ldo;嗯，真甜哩，好吃。&rdo;上官仁笑道：&ldo;园中有好几株桃树，姜小姐若不嫌弃，待深秋果子熟透之际，再来山庄，敝人会给你摘一些带回杭州。&rdo;大家闲云野鹤般走至后宛荷塘畔，见满塘荷花漫漫曳曳，暖阳惶映，蜻蜓伫枝，一时全惊得呆住了。姜绮瑶叹道：&ldo;好一池荷花，真美。&rdo;姒丹翚笑道：&ldo;池中之水采自莫愁湖，极易养荷。&rdo;姜绮瑶撇了一朵荷花，俯身深深嗅着。不料，一回身，踩在一堆毛茛上，腰肢一闪，崴了脚踝。只听&ldo;嗳哟&rdo;一声，妙目张望，伸手触摸。上官仁和姒丹翚问道：&ldo;姜小姐你怎么了？&rdo;说话间，阙美娟从柳荫里飐闪而出。&ldo;美娟快来。&rdo;姒丹翚喊了一声。阙美娟一看姜绮瑶扶靠荷阑边，忙跑过来，问：&ldo;她怎么了？&rdo;&ldo;她崴脚了。&rdo;姒丹翚一面说，搀住姜绮瑶的一只手膀：&ldo;快，扶稳她。&rdo;阙美娟附和姒丹翚，一左一右，两人搀扶起姜绮瑶。当把姜绮瑶送回毓秀楼后，两人已是汗水涔涔。&ldo;行了，我看老天要诚心留客呢，&rdo;上官仁柔声一笑，亲自斟了一杯茶：&ldo;喝口茶，歇一歇，要不要紧，去医院吗？&rdo;姜绮瑶扭动脚踝，试探两次，笑道：&ldo;可能只是一点痉挛，不要紧。&rdo;梁婉容随上官嫦走下楼，看见众人围聚在姜绮瑶身边，于是关切地询问。梁婉容问：&ldo;姜姑娘是累着了吧？看来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了。&rdo;上官嫦说：&ldo;我早说了后苑杂草丛生，那些毛茛结满蓇葖果。你们应该叮嘱冯花匠好好修刈修刈。&rdo;阙美娟脱下了姜绮瑶的鞋袜，观察良久，并未见红肿迹象。姜绮瑶安慰众人，笑道：&ldo;真的没关系，我只是崴了脚，休息一下就好。&rdo;

话休饶舌，溽热一股一股漫延，将毓秀楼层层围拢。鲛绡丝绸款的窗帘静静低垂，那长长的青绸吊穗拖在地上。上官嫦从房间出来，探了探楼下，姜绮瑶独自坐在沙发上尝茶。犹豫再三，上官嫦手提轻烟细萝大撒花裙，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姜绮瑶一回眸，见上官嫦珠翠裙裾碎，摇灿风无声，一头黑发轻笼脑后，一双银扣凉鞋登登作响。周身上下散发少女的清纯气质。尤其一双玉臂纤纤细瘦，腕上又笼着一串红麝珠，指上涂着银色蔻丹。一时觉得份外亲切，于是唤道：&ldo;上官嫦妹妹，请你过来。&rdo;上官嫦一望，竟与她那热切的双眸撞了个正着。&ldo;姜小姐，有事吗？&rdo;姜绮瑶笑道：&ldo;我听说你在北京上大学，但不知北京有亲戚吗？&rdo;上官嫦注视着，不卑不亢地道：&ldo;有的，姑姑、舅舅、雪姨等，与我父亲曾经共事的好朋友也都在。&rdo;姜绮瑶朱唇轻动，又想问话，见上官嫦在杯中斟茶。&ldo;那个姑娘叫美娟？&rdo;姜绮瑶问。上官嫦眨着睫毛，回道：&ldo;她姓阙，专门侍奉老太太的。&rdo;姜绮瑶绾了绾两鬓散发，笑道：&ldo;我看你那只耳环很漂亮哩。&rdo;上官嫦一听，抬手摘下来：&ldo;这是嫂嫂买给我的，是一对绿珠宝石。&rdo;姜绮瑶&ldo;嗯&rdo;了一声，道：&ldo;我看出来了，荧碧闪光，灼灼醒目。&rdo;说着，拿在掌心瞧了又瞧。正在此时，玉凤走出厨房，环了眼客厅，问上官嫦：&ldo;午饭快好了，请先生和夫人吗？&rdo;上官嫦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笑道：&ldo;你盛上来吧，我去房间唤他们。&rdo;玉凤转身又走入厨房，阙美娟捧着两碟菜送上餐桌。大约过了半晌，上官仁、梁婉容、萧老太太坐齐餐桌旁，只听玉凤又问：&ldo;夫人要上热菜吗？&rdo;梁婉容回道：&ldo;上！&rdo;玉凤一听，与阙美娟将做好的六道热菜依次送上了桌。&ldo;先生、夫人，这是油焖茄子，鲍汁海参，&rdo;玉凤微笑着介绍道，&ldo;蒜蓉豆豉蒸虾、花雕熏鱼、黄鱼鲞烧肉、莲藕玉米炖猪蹄。&rdo;上官仁热情洋溢地对姜绮瑶说：&ldo;薄备几道小菜，请姜小姐勿见怪，启开尊口，今日略饮几盅。&rdo;姜绮瑶正要推辞，梁婉容已在杯中倒满了酒。姜绮瑶环望众人，唯独不见上官黎，问上官仁：&ldo;先生，为何不见黎哥？&rdo;上官仁回道：&ldo;他很少在家吃饭，习惯同朋友外出用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