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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第1页）

梁婉容笑道：&ldo;茵茵自打有了灵童，人就彻底变了。作为女人，我对茵茵的表现没有挑剔之处。&rdo;雪姨接着她的话，微笑道：&ldo;上官家是名门望户，需要一个向茵茵这种知书达理、温婉娴淑之人当家。&rdo;上官仁面色沉凝，像是黑暗里涌动在湖面波涛中的一片岩礁，变化不透。梁婉容问：&ldo;黎儿怎么还不回来？都是你把他骄惯坏了。&rdo;上官仁笑道：&ldo;黎儿是有媳妇的人，这个嘛，应该由媳妇管。&rdo;雪姨道：&ldo;我看茵茵以后要将黎儿管的再严谨一些。&rdo;萧老太太眯眸灿笑，像是一只孵出鸡崽的老母鸡，脸上格外欢畅。阙美娟道：&ldo;淑茵小姐肯定是由于上官灵童的原故，才忧心神费的。&rdo;梁婉容乍一听，抬眼乜了一眼，阙美娟就闭口不言了。黄静婷静坐于窗下，晚风轻拂着飘垂的秀发，使她愈加冰肌玉骨，粲粲生情。雪姨转过话题，喻哲于理地问黄静婷：&ldo;姑娘这么漂亮，一看就有文化。姑娘上过大学吧？那就一定明白相夫教子之理。&rdo;黄静婷妙目溢亮，樱桃小唇轻抿，一抬手，绾了绾一缕青丝，声音婉转道：&ldo;我虽读过几年书，其实对于相夫教子来说，却一窍不通。&rdo;上官仁问：&ldo;婷婷读的什么大学？&rdo;黄静婷笑道：&ldo;我研究生毕业。大学倒是一所毫不起眼的二流学校。&rdo;葆君道：&ldo;静婷姐是我们村唯一的研究生，是我们村的骄傲哩。&rdo;雪姨笑道：&ldo;这样说的话，茵茵也是你们村的骄傲，是吗？&rdo;众人听后都由衷轻笑，刹那，将沉郁的气氛一扫而尽。

上官仁笑道：&ldo;我就知道亲家母是思女心切，这一来倒好，多住几日，消停了再回承德。&rdo;我娘却摇头，笑道：&ldo;那可不行，她爹还在家，一个人既要种地，还要喂牲口，我怕他忙不过来，所以后儿我就回。&rdo;葆君撒娇地一噘嘴，不高兴地道：&ldo;娘，你就多住两天吧，反正家里有叔婶给帮衬着。&rdo;梁婉容问阙美娟：&ldo;美娟，让你收拾的房间咋样了？&rdo;阙美娟道：&ldo;夫人放心！保管没有差错。&rdo;上官仁又笑道：&ldo;大家既是自己人，正好我的一位教授好友要来，明天我在《聚贤酒楼》款待你们。&rdo;

第二天日落黄昏。宁静的香墅岭上空像一汪碧玉，天边残阳被鸡血石似的几缕碎辉包围。青青柳枝上有黄鹂曼妙清歌，一股晚风吹来，让人闻得见阵阵兰蕙花草的清香馥郁。黄静婷换了一件灯蕊绒缎子旗袍，挽住一头飘逸长发，与同样清纯倩丽的葆君陪护我娘走入藕香榭里。娘望望葆君，一袭轻罗挑纱红裙，泡泡袖沿绣满一层墨绿荷叶。细眉轻勾，窄腮红润，肤白如纸，像是从烟花巷里走出来的十足江南妹子。娘问：&ldo;你姐夫晚上可一同去。&rdo;葆君回道：&ldo;说是去呢，昨晚上官先生给他打招呼了。&rdo;黄静婷问葆君：&ldo;你姐和上官黎之间，当真没有其他事情？&rdo;葆君脸色瞬忽一变，仿佛被辣椒蛰了，满脸泛红。&ldo;闺女，怎么不说话？&rdo;娘回脸望着，一面朝一棵乌桕树下走。一座喷水池中，水珠纷纷溅落发出细碎的轻响，彷佛有人在喁喁地诉说着什么。一条灌水渠中，几只青蛙木木愣愣，从杂草中跳出来。葆君鼓足勇气地道：&ldo;娘，姐不让说。&rdo;娘一听，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眸子闪射出苦大仇深的怨恨。娘站住脚步，回脸怅怅地盯着葆君问：&ldo;啥事不让说，你这孩子根本不懂事。&rdo;正追纠呢，我和雪姨、梁婉容，还有抱着上官灵童的阙美娟走出毓秀楼。&ldo;娘，&rdo;我唤了一声。娘问道：&ldo;茵茵，不是让我们在庄外等着吗？&rdo;我说：&ldo;夫人是让我们等着，现在都出来了，大家就一起去镇上。&rdo;雪姨问梁婉容：&ldo;步行几分钟能到？&rdo;梁婉容笑道：&ldo;最多七八分钟，全程柏油路，路旁风景甚好，正好看看路畔橘林。&rdo;众人一路前行，不出几分钟，就走到了镇上。此时，上官仁已与王瑞贺和罗教授几人在酒楼等候我们。

上官仁笑道：&ldo;今日罗教授特来看望，真让我开怀不已。再说，我亲家不远千里来到山庄，使我上官家增辉添福哩。&rdo;王瑞贺道：&ldo;罗教授您喝点茶，上官先生特意嘱咐我，这几日陪护你。罗教授，你有要求和吩咐就告诉我。&rdo;罗教授笑道：&ldo;此次来，一是看望上官，其二是镇领导给我安排了一项新任务。&rdo;上官仁给他点燃一点烟，好奇地问：&ldo;哦，究竟是什么任务，可否告之我。&rdo;罗教授回道：&ldo;主要是针对芙蓉镇一些国有企业下岗职工，给他们讲述一些创业知识。&rdo;

两人说话间，酒楼服务生将数道美味菜肴摆上了桌。众人一望，共十道热菜，八道凉菜。十热为：碧糯佳藕、石榴团花、鲈鱼蒸蛋羹、紫苏余甘子、缕金香药、瑶柱虾脍、捣椒茄子、鸳鸯炸肚、砂锅藕带和双百合炊鹌子。八凉为：黄瓜拌蛏子、凉拌厥根粉、糖浸余鸯萝卜、桂花蜂蜜拌草莓桑葚、腌蒜、蒜蓉扒芦笋、丽花茭白和芹菜雪耳拌腰果。饮类有贵州茅台、法国葡萄酒，果汁有蜜梨汁和甜果浆。

上官仁笑道：&ldo;今日略备薄酒嘉肴，望各位能放怀尽饮，酒足饭饱。&rdo;梁婉容给我娘亲自斟上饮料，热情洋溢地道：&ldo;茵茵是你们培养出的优秀孩子，与我的黎儿是天作之合，能喜结连理，育有灵童，实乃上天造化。&rdo;我娘望着梁婉容，旦见：一袭藕合色旗袍，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红梅，繁复层叠，开得热烈，开得饱满。头围的一个鎏金花座上缀嵌着血瑙珊瑚。挂在胸前的，是一串玫瑰花合成的金鸡心项链，每颗圆珠皆光滑晶莹、明亮剔透。我娘说：&ldo;你们能让我的茵茵嫁入上官家，说明上官家是有眼界、有涵养、有包容的人家。起初，我们也担心茵茵，她出身贫微，身份低贱，我怕她不能把持自己，故而犹豫再三。&rdo;梁婉容笑道：&ldo;现在的情况恰好说明你是杞人忧天了。茵茵面面俱到，任何事情做得都很出色。&rdo;梁婉容望着上官黎，又笑道：&ldo;黎儿，你说话啊，怎只顾自己喝茶呢。&rdo;众人一望上官黎，见他眉头轻琐，拈着茶杯低头沉思。我娘望着上官黎，心里有些疼爱之意，却又有几分怨懑、几分嗔怪。眼前乘龙快婿，貌比潘安，性情洒脱，一身豪爽无畏的男儿性情。他穿一件鲜亮的紫萝兰色长袖衫，领口系一只丝绸质地大蝴蝶结，衬得他帅气夺目。梁婉容一看上官黎不吱声，圜话道：&ldo;既然不喜欢说话，一会儿要多给你妈敬两杯酒。&rdo;&ldo;诸位！&rdo;上官仁忽然举起一杯酒，兴致勃勃地说：&ldo;今日共聚于此，真是让我喜出望外。诸位皆是我上官相近之人，能团聚于一此，本身就是荣幸之至。此杯酒，我代表上官家族，敬诸位一杯。&rdo;众人皆举起酒杯，响应着他。上官仁再次道：&ldo;我上官家虽是名门望户，但有今日之家业，全归有社会各界兄弟朋友们的扶持。今日罗教授登门拜谒，让我万分高兴。&rdo;梁婉容道：&ldo;亲家母，看看你闺女有多出色，我们就是挑肥拣瘦，也挑不出像她这种事事尽如人意的女子。&rdo;雪姨笑道：&ldo;我记得那年来山庄，第一回见着她时，扎着两条马尾辫，满脸红润，我一眼断定这个姑娘有富贵之相。如今几年以后，竟果然应验了我的预言。&rdo;上官仁笑道：&ldo;你只看到了一面，那也说明黎儿有眼光、有破力，执意将一个贫山沟里的姑娘迎进家。&rdo;我两臂轻弯伏于桌面上，眸中既有感动，也有愧疚，更有一抹深深的怨恨。这种怨恨，自是因未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给上官家族蒙羞现丑。我轻睨一眼上官黎，见他微垂双睫，目光盯着桌上一只青瓷烟灰缸呆呆地望着。梁婉容唤了一声：&ldo;黎儿起来呀，给长辈们敬酒。&rdo;上官黎便站起身，恭敬地捧起酒杯敬给我娘：&ldo;妈，黎儿性情放任，若有不周全地方，还望妈您谅解。&rdo;我娘一听之下，笑堆眼角，情引眉梢，高兴得合不拢嘴：&ldo;黎儿既知自身不足，已使人欣慰。我喝！&rdo;话一说完，一仰脖子，将杯中将喝了津光。上官黎又给罗教授和雪姨敬了酒，众人一时酒兴上扬，谈笑浓烈，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