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凯琳的心疾没办法治?”
“我家夫子擅长制毒克毒,医术不比你二祖母差,可以试一试。”
葛凯文低喝:“凯琳是心疾,不是中毒。”
“医理都是相通的。”绪祥出了帐篷。
葛凯文捡起被自己无意扫落的账目,按下心绪,接着整理账目,再写出的字比划歪扭。
绪祥去而复返,盯着葛凯文手里的毛笔,葛凯文知道他有话要说,停笔抬头。
绪祥问:“小时候我曾给你一个木雕,我知道你没转给凯琳,有没有带在身上?”
葛凯文从屉子里拿出自家背包,伸手掏出一个小巧的木雕,端详片刻,递给绪祥。
那木雕是一个小小的女童,头扎朝天小辫,虽神采飞扬,却满脸血瘤,嘴歪鼻斜,相貌丑陋,正是葛凯琳婴孩时的模样。
从葛凯文拿出木雕时起,绪祥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小小木雕。
绪祥自己也不清楚那时为什么会雕葛凯琳的模样,大年初一跑到葛家,结果小小的人儿却不理会他,当年他年纪小,受不了被人忽视的窘迫,随便将木雕塞给葛凯文,仓皇跑掉。
端详着在自己已长大的手里,更显娇小的木雕,绪祥心里也不平静。
自母亲去世,八妹惨死,他的心变得冷硬,只有几岁的孩子,杀伐果断,从不在意别人会怎么样。
而葛凯琳这么个不满一岁,却又面貌丑陋的婴孩,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竟撼动了他的心灵,真是奇哉怪哉。
回到自己的营帐,绪祥从书桌屉子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八个小巧木雕,赫然是葛凯琳每长一岁时的模样,最后一个还没完全雕好。
绪祥小心翼翼将木盒里的小巧雕像拿出,按年龄顺序,一个个重新排列好放进去。
这时的他,神情柔和,偶尔还会面露微笑。
本来就因路途颠簸,加上袁芬和唐氏的胎像都不稳,葛凯琳和绪欣毓两个病后体虚,谭柳儿整天不得空闲,葛天彪和王鸿榜赶来葛家庄时,谭柳儿已满脸憔悴,精力不济。
按说,以她的行医经验,这四个人根本不会弄得她这么忙,这一切都源于她太自责。
家人无论怎样劝解,作用都不大,最后无奈,只得请来自行老和尚。
老和尚来是来了,却不去理会谭柳儿,而是直奔葛凯琳屋子,站在窗外嚷嚷:“凯琳,快点,黑木耳已长出来了,你要是不摘,老和尚我可不客气了,到时你可别撒泼耍赖哭鼻子。”
黑木耳?哦,是了,葛凯琳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耳场。
葛凯琳赶紧从床上爬起,她要去看看。
因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又扑倒在床,刘妈急得要扶葛凯琳。
葛凯琳摆手,自己慢慢爬起,由于手脚还没有力气,葛凯琳让刘妈帮她穿好衣裙,裹上棉披风,套好小棉靴,自己慢慢出了屋子。
刘妈像抱窝的老母鸡一般,亦步亦趋跟着她。
“哎哟,你怎么这么慢,快跟上我山,你那黑木耳已长了出来,老和尚我等不及要吃了,你帮老和尚看看哪些可以采摘。”
老和尚在葛凯琳面前蹲下,葛凯琳就要趴到老和尚背上去。
“这是我孙女,想背自己弄个孙女去,这里还轮不到你,起开。”老和尚被谭柳儿扯开。
谭柳儿自己蹲在葛凯琳前面,双手托住葛凯琳屁股,稍一耸身,葛凯琳就舒舒服服趴在谭柳儿背上,刘妈赶紧用披风将自家小姐捂严实。
老和尚愤然:“你这老太婆怎么专揭人短,老和尚没出家时就没成亲,又哪来的孙女,难不成凭空变出一个来。”
“哼,这我不管,没有孙女是你的事,你不要抢我的孙女。”谭柳儿边说边往出了院子。
葛仲嗣给妻子帮腔:“对对对,凯琳是我葛家的孙女,老和尚你眼红也没用。”
屁颠屁颠跟着谭柳儿往外走,留下身后老和尚气得直喘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