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檐下坐着一个女人,看着很是瘦削,身上穿着浅紫色的锦绣冬衣,长披散着被拢至身前。
那人用手轻轻理着,似乎在拔去其中的白。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望过来。
院中灯火明亮,足以让江浅与她互相看清对方的脸。
江浅惊讶的间隙,对面的人开口,说了句她意料之外的话。
“你兄长实在是聪慧,让人心惊。”殷姝丽说。
宋清?
江浅挑眉,上前将手中托盘放到旁边的桌上问:“她让你来云州的?”
“他让我给你带样东西。”
“什么?”
殷姝丽起身进了屋子,走出来时手中多了封信。
信封较平常信件更小,只有人手掌大,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朱红蜡封孤零零地压着。
江浅将之接过来,小心地塞到衣服里,然后转身就朝外走:“走了。”
“嗯?”
阿怜没想到这就结束了,茫然地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殷姝丽,连忙跟上了江浅的步子。
殷姝丽也没想到这人竟一点不问别的问题,就这么走了。
她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低头理着头陷入沉思。
江浅和阿怜离开杜府,接上了接应的宋遥等人一路回到她们在城角的住处。
回去的时候众人在院中围着炭盆烤白薯,见几人一起回来,又惊又喜地围了过来。
江浅坐到炉边,接过旁人递来的白薯慢慢悠悠地剥皮,一边吃一边整理思路。
阿怜则在旁边和众人说着杜府中生的事。
江浅把白薯吃完,阿怜也说得差不多了。
稍微擦了擦手,江浅从怀里摸出来那封殷姝丽带来的信,拆开后从中抽出一张信纸。
折叠的信纸展开,上面空无一字。
她没故意挡着,周围的人自然也看了个清楚。
众人面露惊讶,江浅却显得很是平静,她将信纸来回检查了一遍现确实没有字后便将之和信封一起扔到了火中。
火焰乍起,将纸张嚼为灰烬后消失。
阿怜斟酌着开口:“将军,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换了信?”
虽然她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看江浅的态度,她们也定不是友人。
且这信是将军的兄长送来的,怎会是无字的呢?
江浅看着覆在炭上融化的蜡印,不以为然地道:“不重要。”
“啊?”众人不解。
江浅轻轻笑了笑,解释道:“她不会信任那个女人的,更别说委托她来给我送信了。”
“所以,信上即便有字,也未必可信?”宋遥问。
“嗯,信不重要。”江浅点了点头。
宋清想让她知道的信息在别处。
“先不必离开闵城了,”江浅缓缓抬眸,眼中炭火的光亮被幽暗覆盖,她开口道,“我要杀杜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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