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江浅在院子里和折月还有几个王府的姑娘放炮仗。
江清坐在桌边,就着暖炉琢磨手中已经成形的玉玺,将整个盘龙和方底边缘磨得莹润趁手后,她把江浅叫到身边。
“怎么啦?”江浅跑过来坐下,看清江清手上的玉玺后震惊地道,“你之前说你学了新技,就是这个?”
“嗯,”江清点了点头,将整个玉玺放在手心,龙首朝着江浅问,“喜欢吗?”
“嗯嗯!”江浅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想好国号了吗?”江清把玉玺翻了个面,露出还未刻字的底座。
“当然。”江浅一仰头,颇为自得地在桌上以茶水写了个字。
江清笑了笑,又问:“即位诏书写好了吗?”
江浅脸色一僵:“我自己写啊?”
江清支着下巴,脸带笑意地看着她悠悠然道:“要我帮你写?”
“不,”江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站起来,坚定地道,“我自己写!”
年后开朝,上京卫在京城各处布防,街道清扫一空,各处警戒森严。
上次摆出如此阵仗,还是去年的摄政王册封大典。
早从江清开始摄政时就开始准备的登基大典终于在一年后被搬了出来。
虽是冬日,但晴光早早地破开云层洒入庄严宫殿,各色服饰的官员分立御阶两侧,神色肃穆地望向宫门口。
江浅穿着厚重威压的帝王服饰踏上御阶,在百官瞩目之下朝拜天地,高升的阳光穿过冬日冷冽的空气落在她身上的玄色金龙之上,折射出陆离神光。
淡金光芒下的身影笔挺立在宫殿前,目光淡然地望着眼前宏伟高耸的大殿。
她有她的野心。
朝堂也好,战场也罢。
有野心的是她,想登上皇位的是她,想一怒而诸侯惧的是她,想掀了这天下世道的是她。
至于她想让江清为帝的原因。
好东西就该先给她的姐姐玩玩,有问题吗?
金殿和阳光在江浅眼中投下鎏金倒影,恍若真龙的双眸。
礼部尚书代宣那份由秦泽早已拟好的传位诏书,没人真的去听那传位诏书上到底写了什么,人人都知这天下早就改名换姓了。
真正重要的,是江浅即将要念的即位诏书。
她从礼官手上接过来改了几遍诏书,目光极快地在最近的王侯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黄天后土,东山祥谕,朕谨奉天命……”
“官不与民争利,君不同臣离心……”
“今告祭天地,即皇帝位,国号大启,改元……永清。”江浅念罢,将诏书一合递到旁边。
下方亲王服饰的江清柔和地落在江浅身上的目光僵住,随后神色复杂地笑着摇了摇头。
众臣都觉察得出年号中藏着的是什么,但他们不会反对,甚至不会提出来。
他们跪地,齐呼万岁,江浅却在山呼中走下台阶,来到了江清面前。
她将江清拉起来,像是怕她逃掉似的握紧了她的手腕,一步步走向金殿。
殿内龙椅高置,江浅面色冷峻坐到龙椅上,众臣进殿再拜。
有宫人趋步入殿,宣读了大启的第一条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