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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2页）

有回谢彻和堂兄打了一架，两人都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到了御前。先帝一见两人，眉头便皱了起来，随即，先对堂兄温声安抚了一番，再然后，却冷色训斥起了谢彻。

那时，谢彻觉不公极了。

待到做了父亲后，谢彻才渐渐明白了父皇的苦心。

做父亲的，对自己儿子自然要比对侄子严厉。

毕竟，儿子是亲生的，而侄子则终究隔了一层血缘。

那时谢彻因不懂父皇的深意，所以不大喜欢这位堂兄，现如今他虽懂了父皇的深意，却依旧不喜欢这位堂兄。

但有些话，有些事，似乎只能对眼前这位不大待见的堂兄道出。

毕竟，他们间终究有一层血缘。

就着寒风，饮着温酒，皇帝平静地讲完了十年前的那个故事。

唐堂也很平静地听完了，听完后，一向话多的他，什么都未说。

因为那当真是一个叫人无话可说的故事。

良久后，唐堂毫不留情道：&ldo;你的苦是你自己作的，她的苦归根究底是被你作的。你犯下的错不小，可她的错却又更大。&rdo;

皇帝赞道：&ldo;朕花了十年才看明白的事，堂兄竟在了一席酒话间，便看透了。&rdo;

&ldo;大约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do;

皇帝颔首，又饮下一杯酒。

唐堂也跟着饮下一杯，道：&ldo;陛下可曾想过，你如今对她这般，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问心有愧?&rdo;

这是一个极为犀利的问题。

皇帝想了良久，道：&ldo;爱愧交织。&rdo;

唐堂举杯邀皇帝相碰：&ldo;那你打算何时袒露真相，莫不是想要瞒一辈子?&rdo;

皇帝举杯相应，苦笑道：&ldo;瞒不了一辈子，朕在等时机，且盛演那孩子，朕很喜欢。&rdo;

天子有时也不过是个寻常父亲。

但对儿子来说，天子的父爱委实太沉。

寻常父亲说喜欢一个儿子，那便仅仅只是喜欢，但若天子说喜欢一个儿子，那便意味着喜欢之外的旁事。

比如不忍见他流落民间，又比如储君之位。

又沉默良久，唐堂道：&ldo;时机定当要选好，否则……&rdo;

顿了半晌，唐堂道：&ldo;不妨对你直言，她现下的模样，同我娘当年全然一般，强颜欢笑，心存死志。&rdo;

&ldo;朕瞧得出，也怕得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