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县城地下暗流汹涌。
明面上,疤脸李的人依旧在河滩路口耀武扬威,铁手张和老烟枪的地盘也严防死守,陈兴平的手表生意彻底冰封。
但暗地里,几条的流言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城南和城西的地盘,钻进了疤脸李和老烟枪手下人的耳朵里,甚至隐隐约约,飘到了他们本人的枕边。
疤脸李坐在他那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听完心腹结结巴巴的汇报,脸黑得像锅底,太阳穴上的刀疤一跳一跳。
“铁手张…真他妈这么说的?嫌老子贪?还说老子这疤是…是娘们挠的?”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哐当”一声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溅!
“操他祖宗!张麻子!老子给你脸了!”疤脸李暴跳如雷,眼里的凶光几乎要烧起来,“查!给老子查清楚!这话到底是不是从他张麻子嘴里放出来的!”
与此同时,城西那间阴暗的小屋里。
老烟枪佝偻着背,对着油灯,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杆老旧的烟枪。
听完手下的话,他擦拭的动作顿住了。
“呵呵…好…好得很啊…铁手张…嫌我老烟枪是废物?还惦记我那点…‘家底’?”他手指猛地攥紧了烟枪杆,指节白,
“真当老子是吃素的?想一家独吞彪哥的线?做梦!”
他抬起头,看向手下,“去,告诉疤脸李手下那个叫‘豁牙’的…就说,铁手张最近…有批货,藏在老棉纺厂后头的废仓库里…值钱得很…让他…看着办。”
手下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三天后的深夜,城南那片废弃仓库区。
疤脸李手下的头号打手豁牙,带着七八个精壮汉子,拎着铁棍、砍刀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铁手张仓库的后墙根。
“麻子哥说了,就在最里头那个挂着锈锁的库房!动作麻利点!值钱的都搬走!搬不走的,给老子砸了!”豁牙压低声音,恶狠狠地下令。
几个手下用撬棍三两下就弄开了挂锁。
仓库里堆满了用油布盖着的木箱子,还有一些机器零件。
“妈的!财了!”豁牙眼睛放光,冲进去就要掀油布。
就在这时!
仓库深处几个巨大的油桶后面,猛地站起十几个黑影!手里清一色拎着木棍子!
为一人,身材高大,眼神凶狠,正是铁手张手下的头号干将“大奎”!
“豁牙!我操你祖宗!敢摸到张爷的库房里来了?活腻歪了!”大奎一声怒吼,手里的枣木棍就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操!有埋伏!”豁牙魂飞魄散,慌忙举起手里的砍刀格挡!
“当啷!”
火星四溅!
仓库里瞬间炸开了锅!
怒骂声、惨叫声混作一团!
两伙人像两群红了眼的疯狗撕咬在一起!
几乎同一时间,城西老茶馆后院。
茶馆早已打烊,后院静悄悄的。
老烟枪那间存放“硬货”的厢房,窗户纸突然被捅破几个小洞,几根细长的竹管伸了进来。
“噗——噗——噗——”
一股股带着刺鼻甜腥味的浓烟,被吹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