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完全属于她自己的旋律,在她即将消散的意识中奔涌流淌!
没有纸笔,没有乐器。
那是她一生中,唯一一首,完完全全属于知更鸟自己的作品!
空灵的、仿佛来自天外的歌声,穿透了物理的界限,直接回响在每一个仰望星空、或心有戚戚的生灵灵魂深处。
……
“再美的花朵,盛开后就凋落,”
“再亮眼的星,一闪过就坠落,”
“而你的轮廓,怪我没有看破,”
“才如此难过……”
……
歌声渐渐飘渺,如同散入星空的泡沫。
那具承载了无尽才华与苦难的躯体,最终在冰冷的街巷中化作一滩刺目的鲜红。
至此,尘埃落定。
失去了知更鸟,三月七的“创作”源泉彻底枯竭。
即便三月家系动用了庞大的势力和财富,在寰宇范围内疯狂搜罗、甚至强行掳掠优秀的创作者,试图填补这个空缺,却再也找不出一个能触及知更鸟半分高度的天才。
但资本的巨轮一旦启动,便不会轻易停下。
在公司和三月家系不遗余力的运作下——疯狂的营销、水军的洗地、奖项的运作、资源的堆砌——三月七的“巨星”地位奇迹般地维持了下来。
她依旧是寰宇顶流,手握泼天的财富和无与伦比的热点。
只是那些被强行推出的“新作”,在真正的艺术鉴赏者眼中,不过是华丽包装下的空洞「泡沫」。
数年后。
匹诺康尼边缘星区,一个偏僻荒凉的公共墓园角落。
一身华贵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定制礼服,脸上妆容精致无瑕的三月七,在数十名黑衣保镖和家族管事的簇拥下,如同女王巡视领地般,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名字,只有一行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刻字——
“一只小鸟飞走了。”
看着这个碍眼的、提醒着她那段不光彩过往的东西,三月七眼中没有丝毫缅怀,只有浓浓的不屑和厌烦。
她趾高气扬地挥了挥手,对旁边的工程负责人命令道,
“推了它。看着碍眼。”
“这块地皮,我们三月家要了,建个私人停机坪。”
她的声音带着刻薄的讥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墓园,
“在绝对的资本力量面前,区区才华又算得了什么?”
“死了,就真的死了。”
“你和你那点可怜的天赋……”
她对着那无名的墓碑,如同对着空气宣告,
“终究只是我三月七璀璨星途上,一个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碍事的过客罢了。”
此时,在寰宇的无数角落,在三月家系或其他类似势力掌控的黑暗囚笼里,无数个像知更鸟一样被剥夺了自由、才华被无情压榨的创作者,正流着血泪。
她们的光辉,她们的心血,如同燃料,源源不断地注入资本与权力的熔炉,铸就着三月七此刻的“辉煌”。
……
又是长久的时光流逝。
一场筹备数年、耗资天文数字、号称“寰宇世纪盛宴”的超级演唱会,在三月家系斥巨资打造的一颗临时改造的奢华行星上,如期举行。
巨大的环形会场座无虚席,来自宇宙各地的顶级名流、狂热粉丝挤满了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