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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第2页）

陆澄如会没命的。

有过当罚是没错的，可当无数人卯足了心思借着这一场杖刑要将陆澄如从他身边夺走时，他却实在半步也不能让。

&ldo;顾相‐‐可是打定了主意不罚了?&rdo;

眼看朝中相持已成死局，皇上慢慢挑起冷笑，落下视线缓声道：&ldo;既然这样，朕便下旨免了皇叔的刑罚，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rdo;

&ldo;皇上!&rdo;

顾蔼心口激荡，几乎血气逆行，猛地上前一步：&ldo;皇上‐‐非要如此?&rdo;

他这些年之所以不同皇上较劲，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新皇上虽然私德有损，却并不昏庸荒诞，也有雄心壮志。即便将这条性命交付出去，新法也不会有所损伤。

可现在这道旨意一旦放出，就意味着人治依然可以凌驾摧毁法治，以后无论有什么事，都能用轻飘飘一道旨意赦免，新法再精心编纂，也会成为一堆废纸。

皇上望着他，眼底透出凉薄寒色：&ldo;这是顾相逼朕的，不是吗?&rdo;

顾蔼喉间蔓开腥甜血气，缓缓深吸口气，慢慢呼出来：&ldo;好。&rdo;

既然阻碍新法的是他，那只要他消失就行了。

顾蔼摘下官帽，将袖中印信也一并放在阶下，慢慢去解官袍。皇上目光始终寒凉，落在他身上，依然带着似笑非笑的狠意。

朝中渐渐安静下来。

顾蔼将官袍解到一半，一道身影忽然自门外飞跑进来，踉跄一步扑跪在阶下：&ldo;禀皇上‐‐逸王爷自去街口受罚了!&rdo;

随着他的声音，朝堂也彻底归于死寂，众人面面相觑，竟都有措手不及的错愕之色。

顾蔼心头巨震，半点顾不上其余念头，一把将地上官帽印信抄起来，连一句告退都已顾不上说，折身朝外匆匆赶去。

会没命的。

若是陆澄如真出了意外，他会如何?会灰心挂冠而去隐居山林，浑浑噩噩终其一生，还是‐‐

朝堂上皇帝阴狠的目光依然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他手中有一道先帝遗诏，从来没拿出来用过。

事关国本，原本是打算即便将这道遗诏带着入土，也绝不轻易拿出来使用的。

还以为私德有损不亏大局，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顾蔼目色渐沉，不管不顾打马飞奔，一匹马不知从哪里抢出来，撒开四蹄与他同行。

三皇子一边催缰，一边压低声音道：&ldo;顾相莫急!行刑手已被我暗中换过，小王爷那里打了招呼，不会有事……&rdo;

顾蔼听他说得笃定，心头滞涩渐缓，渐渐勒马回身：&ldo;三殿下说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