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军将都是人精,他们虽然没看到陶谦的书信,可从曹豹的只字片语中他们已经猜到了大概。
有的墙头草已经在心中腹诽,曹豹自己犯浑便罢了,可不要把大家伙拖下水呀!
“住嘴!我只问一句,谁愿与我同行?”
江源破口大骂:“一帮反复无常的小人,枉都尉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就是如此报答的吗?”
“我等一家老小都在下邳,不敢造次”
“都尉对我等大恩,只能下辈子衔草来报了”
“都尉莫怪我们,我等只是身不由己”
曹豹悲凉不已,枉他自以为位高权重,到头来竟然是这般下场。
如果不是还有江源忠心不已,曹豹便心死如灰了。
此时,想到府中的一家老小,曹豹只得强打起精神,嘴里道:“我要去扬州,二公子正在那里,陶使君许诺,愿意与我同行者,可以带上一家老小,他保你们平安”。
此话一出,帐内军将更是心中暗笑不已。
一个拥兵近万的大将,到头来竟然还要靠别人来保平安,偏偏这人还试图对抗强势的李贤,真是不知死活。
曹豹的瞻前顾后他们全都看在眼中,早知道都尉是这么一个软蛋,往日里谁还怕他!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军将都是要颜面的人,曹豹的倒台已成必然,他们可不想做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最起码,当着大伙的面,这种小人做不得。
既然做出了选择,曹豹自然需要确切的保证。
于是,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便有人来到陶谦府邸,来人带了曹豹的口信,说他愿意领军离开,但是一定要得到李贤、陶谦的亲口许诺。
陶谦听罢之后心中不屑,可还是拖着病体与李贤一道前往曹豹大营。
精锐的丹阳兵与青州兵一道来到曹豹大营之外,军卒们如临大敌。
虽说已经得知了李贤、陶谦的来意,可曹豹军卒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只因为青州军、丹阳兵身上的煞气太过浓郁了,他们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股无言的威慑力。
李贤纵马上前,嘴里道:“曹豹何在?我来也!”
须臾过后,江源阴狠的声音从军阵中传来,“都尉有令,两位使君可以入营一会”。
“大胆”
“狼子野心”
就连向来好脾气的陶谦都觉得曹豹有些过分了,李贤能够前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时候只要曹豹借坡下驴,自然不会太难堪,可他偏偏认不清局势,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陶谦坐在软榻中,早已经痛苦不堪,闻听江源所言之后,他不发一言。
李贤却笑得:“兄长以为如何?”
陶谦缓缓摇头,嘴里道:“事已至此,无论维中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别无他言”。
李贤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兄长仁慈,也罢,我便再给他一个机会”。
陶谦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李贤竟然有这种胆色。
相反,于禁等人却大惊失色。
“使君不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使君三思呀”
仅靠青州兵虽然不能将大营团团围住,可起码可以困死城门,只要等到臧霸回返,曹豹绝无幸存之理。
胜券在握的关头,李贤没道理以身犯险呀。
李贤却自顾自地笑道:“我相信曹都尉不至于做出不智之举”。
话虽如此,李贤却没有拒绝亲卫随行。
陶谦见李贤如此作为,心中有愧,他称赞到:“领军作战,我不如维中,内政外交我亦不如维中,如今维中竟然浑身是胆,着实令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