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手指敲着木案,发出有韵律的声响,“吕布穷兵黩武,势不长久,不过,在这时候若是能够利用一番,高览不足为惧”。
李贤心中有谱,他朗声喝道:“来人呐,让吕布使者进来吧”。
“喏!”
没多久,一名身材瘦小,双臂过膝的男子进门拜见。
“奋武将军帐下张拜见李使君”
李贤没听说过这个人物,他礼貌地虚扶了一把,嘴里道:“张使原来是客,先喝上一倍水酒暖暖身子”。
张一撩袖袍,盘膝坐下,爽朗地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李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羁的作派,一时之间有了片刻的愣神。
那张已经端起酒碗,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咕咕咕”一碗酒水下肚,张陶醉地打了个酒嗝,“好酒”。
太史慈、徐盛怒上心头,这厮好生无礼,都说吕布帐下多是武将,除了陈宫之外,鲜有拿得出手的文臣谋士,今日一见方知传言非虚。
想想看,如果李贤与吕布之间不是盟友关系,就凭张这肆意妄为的态度,李贤已经可以将其驱逐出去了。
张似乎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好几次,太史慈都已经怒上眉梢,打算喝斥这厮,却被李贤以眼神制止了。
见惯了低眉顺眼的使者,偶然遇到这般作态的,李贤也有了几分好奇心。
这厮到底有何仰仗?难道他就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终于满意地伸了个懒腰。
太史慈脸都绿了,便是好脾气的徐盛都觉得怒火中烧。
这厮旁若无人地吃了半柱香的时间,自始至终,李贤、太史慈、徐盛都没有交流一句。
无言的沉默过后一定是电闪雷鸣。
李贤吁了口气,他好整以暇地笑道:“张使可曾吃饱了?需要再添些肉食吗?”
张咧嘴笑道:“多谢使君,不必了,我已经吃饱了”。
“嗯,张使胃口绝佳,如果还缺些酒肉,待会儿我会送人送到你的住处”
“哈哈,在下先行谢过了”
是故作不羁?还是性情如此?
都到这时候,张还是没打算开口,李贤心中不爽,明明是吕布出使相求,如果他按耐不住出口问询,倒是会显得自己迫不及待。
后世里见惯了各种谈判伎俩,李贤忽而咧嘴笑道:“天色渐晚,张使若是无事,还请早些休息吧,长途跋涉,很是辛苦”。
张看了看外头高挂的日头,不禁一阵腹诽。
堂堂的青、徐两州刺史,扯起谎来竟然连眼皮都不眨。
这才刚过了午时而已,怎么就成了“天色渐晚”了?
开口逐客也不是不可以,起码给个像样的理由吧!
若是就这么灰溜溜地退走了,那张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