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回她,身后却忽然一热,林慕禾浑身一个激灵,愕然发觉,顾云篱竟然从她身后抱住了自己。
不容忽视的药香仿佛顺着她的皮肤渗透出来,像是想要渗进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温热的肉丨体贴着她单薄的中衣,紧紧拥抱着她,她甚至能感受到顾云篱呼吸的频率,心跳的速度。心神一慌,林慕禾脸一瞬间红得发烫,声音也结巴:“顾、顾……”
“阿禾,”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一只手轻轻撩起她的发丝,放在鼻尖嗅闻,“你用的什么发油?”
她的脸颊几乎快要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尽管看不见,林慕禾好似能感受到她从下而望上来的炙热的目光,她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涎,脸红得不像话,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顾云篱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紧接着,她空出去的那只手从她腰窝处暧昧地滑过,扯住了她覆眼的白纱。
“顾——”浑身一紧,林慕禾正要呼唤。
“喳喳!”“喳喳!”
两声尖利的鸟鸣闯入梦境,下一秒,旖旎的梦境轰然崩塌,林慕禾呼吸一顿,紧接着便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娘子?”喜月有些懵懂的声音传来,“娘子醒了?今日多睡了两刻钟呢。”
林慕禾却没顾上回答她,手指却在唇边踌躇着,还在回忆方才的梦境。
外间,似乎有人听见了动静,缓缓走来,对端着水盆的喜月轻声道:“去备早膳,这里我来吧。”
喜月懵懵懂懂点点头,放下水盆便离开了。
隔着纱帘,林慕禾清晰地听见顾云篱走来的脚步声,联想到方才那胆大包天的梦境,瞬间不太淡定了。
“林姑娘,清醒了吗?我扶你去洗漱吧。”
熟悉的“林姑娘”瞬间将她打回现实,她也意识到,梦境终归只是梦境,脸上不正常的热度也消退了几分,心情也忽然有些微妙。
应了一声,她拨开帘子下床,顾云篱专心致志地给她调水温,分毫没能察觉林慕禾的异样。梦境和现实天差地别,林慕禾忍不住有些孩子气地在心底里抱怨,这人怎么总是跟块木头一样?
梦境里那声温柔地快要酥了骨头的“阿禾”对比太明显,让林慕禾都忍不住怀疑身边的人究竟会不会这样暧昧地说话。
似乎有些察觉她心情的微妙,顾云篱皱了皱眉,问:“还在胃痛?”
林慕禾:“……没有,刚醒来而已,顾神医昨夜睡得好吗?”
顾云篱答:“还不错,一夜无梦。”
这下,林慕禾又感觉心头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沉默感。
“方才浣月来传话,右相与宋娘子备了午膳,要我们一同去用饭。”
心中的旖旎遐思瞬间冷却了几分,林慕禾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怕是昨天那纪二郎的话,也给他们提了醒。”
“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都不用怕,”顾云篱轻声道,拧干巾子,轻轻给她擦拭脸颊,“这次有我在。”
快要到用饭时,浣月带着女使来接人,几人到时,饭厅里,右相与宋如楠,以及林慕娴都已就座了。
几人如芒在背,清霜看着那琳琅满目的菜,一时间也没了胃口,跟这群人吃饭有一堆规矩,饭前光是沐香洗手就已经十分繁琐了,看着这氛围,清霜忽然有些明白昨晚林慕禾为什么会积食了。
“我听院里女使说,顾娘子医术精湛,不知这几日给慕禾医治眼疾,进展如何?”用饭前,宋如楠自然地开口问,就是一副关心女儿身体的模样。
“夫人谬赞了,稍有些进展,给娘子用药,且再看看成效罢。”
话毕,右相与宋如楠的面色都稍有变化,紧接着,便是用饭,一顿饭吃下来,清霜吃得味同嚼蜡,只就近吃了几口,随枝也没怎么多吃,一碗白饭下去,就没再动筷了。
饭罢,又各自摆上茶水,几人归座,右相终于也要亮出目的了。
“慕禾身子好转,多亏顾娘子悉心为她医治调理,我先前说过必有重谢……蔡旋。”饮罢茶,右相悠悠道,唤来了蔡旋。
“主君。”
“从库里拨五百两银子,送到观澜院。”
五百两!清霜惊了一下,却没敢表现出来。
“大人,”顾云篱却站出来,“我自出世行医,不收分文,且林姑娘她是我的朋友,先已赠给我金钗,权当诊金,这五百两太贵重,在下受之有愧。”
看似给了五百两,但顾云篱如何看不出来这人背后的算盘?一旦收下五百两,似乎就将她与林慕禾割裂开来,仅仅是医患的关系而已,那此后发生什么,顾云篱都没有理由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