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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囚室（第2页）

克劳斯示意警卫把颜殊带离观察室。她挣扎着，眼睛死死盯着玻璃后的那个身影，直到转角挡住视线。

&0t;令人着迷，不是吗？&0t;克劳斯边走边说，&0t;两个人格在同一大脑中争夺控制权。我们猜测你在地下室说的短语加了覆盖层的剥离过程。&0t;

颜殊被带回另一个审讯室，这次没有绑在椅子上。她瘫坐在塑料椅上，全身抖。韩默的记忆正在被抹去，被那个叫&0t;第七号样本&0t;的存在取代。而她可能是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人。

&0t;你们想要什么？&0t;她终于问道，声音疲惫不堪。

克劳斯倒了杯水递给她：&0t;合作。告诉我们林秀琴在伦敦的藏身处，以及她研究的所有ne-x变体样本位置。&0t;

&0t;我不知道她在哪。&0t;

&0t;那么至少告诉我们那个触短语。&0t;克劳斯倾身向前，&0t;你知道第七号样本的价值吗？他是唯一存活的第一代ne-x受体，所有后续研究都基于他的数据。而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获得完整样本了。&0t;

颜殊盯着水杯，突然意识到克劳斯犯了个错误——他太自信了，以至于透露了太多信息。ne-x有不同代系，韩默是特殊的&0t;第一代&0t;，而林秀琴掌握着其他样本

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玛尔塔。她看起来疲惫不堪，白大褂皱巴巴的，金胡乱扎在脑后。但当她与颜殊视线相交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警告。

&0t;克劳斯先生，&0t;她用波兰口音的英语说，&0t;第七号样本要求见颜小姐。单独见面。&0t;

克劳斯皱眉：&0t;不可能。太危险了。&0t;

&0t;他威胁说如果不答应，就自我诱导癫痫。&0t;玛尔塔平静地递过一份图表，&0t;他的大脑活动已经开始呈现异常放电模式。我们不确定他能造成多大范围的自毁。&0t;

克劳斯咒骂一声，翻阅着图表：&0t;他什么时候能说话这么流利了？五分钟前还像个机器人！&0t;

&0t;这就是问题所在。&0t;玛尔塔推了推眼镜，&0t;他的状态波动越来越大。有时是完全的第七号样本人格，有时又恢复成韩默的记忆和说话方式。我们担心持续不稳定可能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0t;

颜殊的心跳加。韩默还在那里，还在抗争。而她必须见到他，不管多危险。

&0t;十分钟。&0t;克劳斯最终让步，&0t;全程监控，物理隔离，防护措施。如果他表现出任何攻击性，立刻终止。&0t;

玛尔塔点头，示意颜殊跟上。走廊里，她压低声音快说道：&0t;他说你会明白&039;白鹰的翅膀&039;是什么意思。&0t;

颜殊的呼吸一滞。这是他们在热舒夫约定的暗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韩默真的回来了？

隔离室比观察室小得多，中间被一道透明屏障隔开，上面有几个小孔允许声音传递。韩默已经坐在里面，手腕上的束缚带换成了更轻便的版本。当颜殊被带进来时，他的眼睛——仍然是淡金色，但有了些许人类的光泽——立刻锁定她。

警卫退到门外，但监控摄像头仍在运转。颜殊慢慢走近隔离屏障，双手贴在冰冷的塑料上。

&0t;韩默？&0t;她轻声问，&0t;是你吗？&0t;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像是试图微笑但忘记了怎么做：&0t;部分是。记忆很混乱像被打碎的镜子&0t;声音忽高忽低，时而像韩默，时而变成那种机械般的语调，&0t;我需要你记住一些事&0t;

颜殊凑近屏障上的传声孔：&0t;我在听。&0t;

&0t;柏林图书馆三楼东侧&0t;韩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眼神也短暂恢复了人类的神采，&0t;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穿红色毛衣递给我的纸条上画了&0t;他的表情突然扭曲，淡金色纹路在皮肤下剧烈闪动，&0t;不！禁止访问那段记忆！&0t;

&0t;韩默！&0t;颜殊惊恐地看着他痛苦地抱住头，&0t;坚持住，记住那天，记得吗？你解释完那个神经科学概念后，我请你喝了咖啡&0t;

&0t;咖啡难喝的自助咖啡&0t;韩默喘息着，似乎抓住了这根记忆的细线，&0t;然后下雨了我送你回宿舍&0t;

屏障另一侧，韩默的身体突然僵直，金色眼睛完全失去了人类情感。&0t;情感刺激导致覆盖层不稳定。&0t;他用冰冷的语调说，&0t;建议终止会面。&0t;

门被推开，警卫和研究人员冲进来。颜殊被强行拉开，但在最后一刻，韩默——真正的韩默——突然抬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颜殊读懂了那个词：&0t;伦敦。&0t;

回到囚室后，颜殊被独自关了几个小时。她反复回想韩默的话——柏林图书馆三楼东侧。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但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有他最后无声说出的&0t;伦敦&0t;

钥匙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玛尔塔独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医用托盘。

&0t;抽血检查。&0t;她公事公办地说，声音刚好让门外的警卫听到。然后极轻地补充：&0t;监控有三十秒延迟。&0t;

颜殊立刻明白了。当玛尔塔绑止血带时，一张小纸条被迅塞进她手心。

&0t;第七号样本情况恶化。&0t;玛尔塔大声说，同时用棉球擦拭颜殊的手臂，&0t;他们决定今晚将他转移到更高规格的设施。&0t;

针头刺入静脉时，玛尔塔的嘴唇几乎不动：&0t;纸条上有地址和钥匙。克劳斯不知道林秀琴在华沙有安全屋。今晚会有骚乱，走通风管道东侧。&0t;

抽血结束，玛尔塔收拾器具离开，没有再看颜殊一眼。纸条被小心地藏在袖口里，像一块燃烧的炭。

晚餐是寡淡的汤和面包。颜殊强迫自己吃完，尽管每一口都像沙子般难以下咽。她需要体力，因为无论玛尔塔计划的&0t;骚乱&0t;是什么，她都只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