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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破碎的觉醒（第1页）

黑暗持续了多久，韩默无从得知。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先感知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0t;滴滴&0t;声。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他用了整整一分钟才勉强睁开。

白色的天花板。医院病房。窗外是极地特有的那种苍白光线，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韩默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都能响应，虽然每块肌肉都酸痛不已。

&0t;你醒了。&0t;

声音来自右侧。韩默艰难地转头，看到伊琳娜博士坐在床边，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眼圈，金色头凌乱地扎成一个马尾。她面前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

&0t;米哈乌&0t;这是韩默最关心的问题，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伊琳娜的表情变得复杂，混合着困惑和某种难以定义的敬畏：&0t;活着。勉强算是。&0t;

韩默试图坐起来，一阵剧痛从胸口伤疤处辐射至全身，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0t;生了什么？&0t;

&0t;我们也不完全确定。&0t;伊琳娜放下平板，揉了揉太阳穴，&0t;你昏迷了三天。这段时间生了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0t;

她调出病房墙上的显示屏。卫星图像显示，那个被称为&0t;源&0t;的黑色球体仍然悬浮在北极冰原上空，但周围的蓝色能量场已经大幅收缩。更引人注目的是，球体表面出现了明显的裂纹，不再像之前那样完美光滑。

&0t;&039;源&039;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0t;伊琳娜解释道，&0t;能量输出降至激活前的水平。那些几何体探测器全部返回并融入了主体。&0t;

韩默的记忆逐渐清晰——他和米哈乌在意识空间内的努力，试图说服那个光之形体停止激活程序。&0t;我们成功了？&0t;

&0t;部分成功。&0t;伊琳娜谨慎地回答，&0t;&039;源&039;没有完全关闭，但扩张停止了。北极圈内的异常电磁活动也大幅减弱。&0t;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降低，&0t;问题是，米哈乌的状态生了变化。&0t;

韩默的心跳加：&0t;什么变化？&0t;

&0t;最好你自己看看。&0t;伊琳娜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0t;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0t;

几分钟后，韩默坐在轮椅上被推过走廊。基地的气氛明显不同了——士兵们仍然戒备森严，但紧张感减轻了不少。走廊的屏幕上播放着全球新闻：各国政府正在淡化北极事件，称之为&0t;特殊气象现象&0t;；金融市场逐渐回稳；撤离的北极圈居民开始返回家园

&0t;公众不知道真相？&0t;韩默问道。

伊琳娜摇摇头：&0t;知道得越少越好。官方说法是太阳耀斑引的地磁暴。只有少数高层和直接参与人员了解实情。&0t;

他们停在一扇特殊的隔离门前。这不是普通的病房，而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密闭空间，透过观察窗能看到里面布满了监测设备。米哈乌躺在中央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男孩额头上的印记——那个原本暗淡的圆形纹路现在清晰可见，散着微弱的蓝光，像嵌入皮肤的微型霓虹灯。

&0t;这什么时候开始的？&0t;韩默震惊地问。

&0t;就在你们最后一次连接后。&0t;伊琳娜的声音带着科学家的好奇和普通人的不安，&0t;最初只是偶尔闪烁，后来变得越来越稳定。现在它几乎持续光，虽然强度有波动。&0t;

韩默注意到米哈乌的胸口也有微弱的蓝光透出病号服：&0t;不只是额头？&0t;

&0t;全身。&0t;伊琳娜确认道，&0t;像是某种生物荧光，但不同于任何已知的人体现象。更奇怪的是&0t;

她调出平板上的扫描图像。米哈乌的大脑显示异常活跃，特别是松果体区域，亮度几乎是正常人的十倍。而更令人惊讶的是，男孩体内出现了一个全新的神经网络——光的细线沿着血管和神经分布，形成某种次级循环系统。

&0t;&039;源&039;改变了他。&0t;韩默喃喃道，这不是疑问，而是确认。他能感觉到，即使隔着厚厚的隔离墙，那种奇怪的连接仍然存在，只是变得不同了。不再是单向的共鸣，而更像是一种平等的双向链接。

&0t;我们担心这种变化可能危及他的生命。&0t;伊琳娜说，&0t;但他的生命体征反而稳定下来了。所有器官功能都在改善，连之前的肺炎也莫名其妙痊愈了。&0t;

&0t;让我进去见他。&0t;

伊琳娜犹豫了：&0t;我们需要更多测试确保安全。这种能量辐射&0t;

&0t;让我见他。&0t;韩默的声音不容拒绝，&0t;我是唯一能与他安全交流的人。你知道这一点。&0t;

经过短暂争论和一系列安全检查，韩默终于获准进入隔离室，但要穿着特制的防护服。门锁开启的瞬间，他胸口伤疤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但这次伴随着某种奇怪的共鸣感，像是两个音叉在远距离共振。

米哈乌看起来正在沉睡，但韩默立刻知道男孩是清醒的——那种存在感太过强烈，不可能被错过。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米哈乌的手。

&0t;不用装了，小家伙。我知道你醒着。&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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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乌的眼睛缓缓睁开。韩默屏住了呼吸——男孩的虹膜现在呈现出与印记相同的蓝色，瞳孔边缘有微光流动，像是液态的星辰。

&0t;你回来了。&0t;米哈乌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孩子气的高音，而带着某种奇怪的共鸣，像是多个声音的叠加，&0t;我梦见你迷路了。&0t;

&0t;我答应过不会丢下你。&0t;韩默紧了紧握着他的手，&0t;感觉怎么样？&0t;

米哈乌微微歪头，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0t;不一样了。以前总是很吵，现在安静。但也能听到更多。&0t;

&0t;什么意思？&0t;

男孩用空着的那只手点了点太阳穴：&0t;以前，&039;源&039;的声音像雷声，震得我头痛。现在像耳语。轻柔，但清晰。&0t;他的目光转向韩默的胸口，&0t;你也听到了，对吗？&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