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为了真相,就算没法毕业或者死掉也无所谓。】
元存青涩腼腆的面孔在她眼前不停来回循环,他在她眼前像颗小黑点般晃了晃,又陡然变成吊在那里失去双手的血腥模样。
画面犹如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令人窒息。
凌晨近三点的南安忽然下了场大雨,雨势狂烈,仿佛要冲刷掉沾染美好人间的赃物,冲刷掉元存无声无息落在黑暗里的血,彻底抹除他存在的证明。
忽然,一道身形开门进来,快速从她眼前闪过,然后按掉了电视。
“你起来做什么?!”徐砚舟声音带有沉怒,却被他死死压抑住不敢放大,他看向床头柜上被拆卸的吊瓶,顿时火冒又三丈。
“看新闻。”
周意收回视线,虚弱到几乎在用气声说话。
她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疼和烫充斥在脑海不停提醒她发生了什么,持久剧烈运动后,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在发痛发酸。
明明她醒着,但还不如死了才舒坦。
沈宙受伤也不轻,还在为了她跑东跑西,god他们紧急飞回澳洲查看姐姐情况,她却只能窝在酒店里看新闻。
在新闻上看到自己的通缉信息是个很奇妙的事情,周意甚至有点想笑。
“你……”徐砚舟想骂她,目光触及到她惨白无色的面庞,忽然又噤了声。
幸好有沈宙。
沈宙重伤了那女人及时赶到,看见她跳下去也一并跳了下去,即刻带她离开现场并帮处理好临近心口的木仓伤,才没有后顾之忧。
他动用了徐家所有保安,花掉整整两个小时才在下游这家酒店找到他们。
他到的时候周意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是两人帮她紧急处理各种伤口,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她现在居然拔了吊瓶!
他知道她很难过。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徐砚舟心也是痛的。
那陌生小孩看起来太年轻,年轻到还以为他还在读高中。
徐砚舟听说他叫元存,把他交给沈宙的时候,他想看看这小孩长什么样,可他脸根本就不能看,不难想象他受到多少折磨。
青紫、红肿仿佛是元存最后存在的证明,从他肿胀唇瓣里呼出的一句句妈妈沉寂在开始发凉的呼吸里,呼吸散,证明散,听在他心口亦是刀割般可怖。
一个本该在上学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甚至连最后几句话都没能讲上。
本就难以形容的闷涩心情,等再看见周意身上那么多道刀伤时,徐砚舟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心如刀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