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处的绸缎拉了丝,但破口是几道平直且利落的截面,不像是不经意间、或是不小心绸缎挂石头上而扯裂的,因为这样的绸缎破口应当是层次不齐、毛糙乱丝,而不是这般的平整。
贺南嘉伸出双手拽着没坏的裙摆,狠狠用力撕,尝试了几回,除了将绸缎拉的变形,根本无法撕破。
想着自己是女流之辈,或许不行,贺南嘉便唤来工具人傅琛:“傅将军,您来试试,能否将衣裙扯破。”
当下毕竟是在验尸,且院子里立了不少侍卫、还有驸马爷孟赫与几位武将,贺南嘉语气势必要公事公办起来。
正所谓公私分明嘛。
她自以为思虑周全,不想傅琛听见“傅将军”这三个字称呼,剑眉不悦地扬了扬,嘉娘何时能h改个称谓?
因为不满意疏离的称谓,傅琛没第一时间照办,撕女儿家裙摆算怎么回事?哪怕是已死之人,便问:“为何要扯破?”
意料到要求对正直的人来说有些不对劲,贺南嘉赶忙将设想道出,“死者的衣料如何破的,与破案有重要关联。”
原来如此,傅琛依旧不愿,此生除了妻子的衣裙,谁的他都不愿碰、也绝不碰,虽然知晓嘉娘是为了破案,可还是埋怨地白了她眼,就唤随行的松石代劳。
贺南嘉:“……”
松石拽着裙摆,三下五除二就撕破了。
但破口处拉丝破乱、绸缎毛面横生,那么便能说明:死者的衣裙布料是用利刃破坏,再被撒在湖面上。
这个结论与捆绑石头的腰带矛盾了,贺南嘉先将疑惑记下。
侍女的后脑勺发髻凌乱成团,左右的鬓发处却非常整齐,皮表轻轻按下还能缓缓回弹,尸表还未有尸斑透出,说明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而且,尸体虽然泡了水,可皮肤还未有皱痕,按照后世的推测,说明死者在水塘底的时间不到十分钟。
口鼻浅处有嫌少的泥沙,深腔里干净无杂,且指甲缝隙中非常干净,也能说明死者在池塘底时间不久。
贺南嘉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傅琛的视线也看了过来,二人都是一阵莫名的尴尬。
这把刀便是她用来躲避军法,隔断头发用的。
理了理胡思乱想的思绪,贺南嘉暗示自己不可再开小差,于是先对死者的喉腔处利落下刀,
鲜红的血液涓涓细流而出,其中不乏一丝一毫的杂质,更没有浸染过水的痕迹。接着,贺南嘉精准地找出气管,里头也没有水痕、或是泥沙等其他的杂质。
这两点均可说明,侍女并非是溺死。
同时,贺南嘉发现,侍女的唇有一些细细的伤痕,舌上也是。唇上的破损因为泡了水不是很明显,但舍上的伤痕就很显眼了,且非常杂乱、毫无章法。
能造成这样的挫伤,很大概率是用眸中餐具对死者强喂、或是强逼其吞咽了何物。
根据席间其他宾客、还有管事的陈述,梁茹是巳时三刻到五刻之间离的席,其侍女亦然,那么可以暂定死者是两刻钟之间遇害。
死者外表没有任何伤痕,那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害死者,不用刀剑等工具,那便只能是毒物了。
宅院设施不齐全,且剖尸的工具贺南嘉也没带,便想着将死者带回法医府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