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宾至如归的场面,孟老爷感慨待百年后,下了阴曹地府,见了老友,他定要讨一杯亲家酒喝喝才好!
恰时,门房的人通传:“镇北王、赵将军到!”
“哈哈哈哈—老孟人呢?”几个月前,喜帖就送到了北地。赵将军是后起之秀,孟氏是百年世家的问官,两族可谓是一文一武,一动一静,本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因为善老将军,两族竟惺惺相惜。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初,孟老爷赏识赵将军忠肝义胆,赵将军礼慕孟氏大族不骄不纵的底誉涵养,就是爬也要赶回京城吃一杯喜酒,也计划着顺道留些日子,待幺女产子后再返回北地。
豪爽不羁的笑声,仿若拥有魔力,将孟老爷给拉了出来,其脚步快的比升官发财的时候还来的利索,他脸上的褶子更深了,似较劲儿一般,回应着更高沆的笑声,“哈哈—老赵!这儿呢!”
两位鬓发花白的老头儿,在府门内深深地握住手。
“老赵还如年轻时一个样儿,糙实。”孟老爷含笑用力握了握。
赵将军向后仰了仰,“老孟的书生气也是越发无骨啊!”
两人彼此揶揄对方的手,一个常年习武,手掌粗糙沙粒,另一个是国子监的祭酒,自然通身散着文气。除了他们自己周围无人听懂了。之后二人更是默契的仰头长笑,随后“勾肩搭臂”地往府里设下的喜厅方向。
新郎官儿孟辽忙着应酬,几乎脚不沾地儿,刚将一位同僚引至喜宴,又闻赵将军来了,即刻往府外的方向赶,期望能在路上相逢,好亲子感谢赵伯的千里奔途。
行至游廊拐角处时,孟辽已瞧见父亲与一魁梧高大之人,相携而来,除了赵将军还会又谁,能让父亲坏了“行不可歪”的原则?正欲原地行见礼问候,孟辽却被燕宸给一把拽出游廊。
“燕兄!轻点儿轻点儿—”孟辽心疼地反拉住燕宸的手,使其力道减弱,别将他这身绸缎面料给扯皱了。
燕宸讪讪地收回手,再用掌心将孟辽的衣领处压平,笑的眉眼风流倜傥:“辽哥儿,咱是不是亲兄弟?”
孟辽一听就知没安好心,“不是”二字还未来得及出口,燕宸便自问自答:“是,那么亲兄弟为情所困,辽哥儿是否要相助一二?”
还是那般厚脸皮地继续道:“是,所以还请辽哥儿将小弟我的位置挪到关千千那桌去。”
孟氏算是京城世家大族中的一股清流,虽然也追名逐利,可从不轻视农工商,甚至家族中也有人员从事商道,这便和负责水运的流沙帮多少有些往来。其中关二爷更和孟老爷交情颇深,是以像燕宸这样母族商贾的背景,便能和孟辽相交相识,而像梁氏那样眼睛长在天上的,燕宸自问高攀不起。
孟辽:“……”
就猜到是他的花花肠子,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倒是愿意相助让英雄博得美人心,但做为好友还是多嘴一句:“太子殿下、三皇子都来了,燕兄最好稍稍避讳些,若叫他们……”
燕宸并不在意,拿起自己玩笑道:“孟兄多虑了,我如今闲云野鹤一只,皇家贵肘才瞧不上,毋需那些虚名巴脑的,累的慌!”
母亲常说一句话:条条大路通巅峰。
仕途于他而言并非人生的唯一和绝对,娶个公主回去,当祖宗似的供起来、时不时还被祖宗使唤、撒气,只怕活不到寿终正寝的那日!还不如娶个知冷暖的,远离朝堂的尔虞算计。
二人嬉笑吉言的几句,就要继续迎接宾客。
洽时,门房引着一个女使装扮女子,孟辽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妻姐的掌院女使。婚嫁当日,娘家的人本不会来。
走近时,冬梅也看清了新郎官,压抑着什么情绪道:“新姑爷,奴婢有要事求见傅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