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上次在金銮殿,这还是她第二次看到夏侯冽如此表现,她有些不能适应,在她印象里的夏侯冽,要么是冷酷得像是千年寒冰,要么就是如一头狂暴的野兽,如果硬要说还有别的话,那就是在前面的十几个日子里,两人和平相处时他也曾温润如同三月春风,可是,他这样笑里藏刀的样子她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许这也是他性格中的一面吧,不然的话,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他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帝位和权势。
慕清婉暗道自己想得太多,不管怎么样,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会离开的,现在他既然要求她信任他,并已经承诺了不会伤害她,又何必去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使什么手段呢?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慕清婉,突然被一阵丝竹声惊醒,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祝寿已经结束,第二个环节的歌舞表演开始了,殿中几个妙龄美女穿着纱裙翩翩起舞,那绝美轻盈的舞姿,配上如梦似幻的乐声,更是让整个殿中显得气氛更为浓烈。
歌舞表演一结束,却才过了一个时辰都不到,慕清婉吓了一跳,原来度日如年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勉强撑着熬过了寿宴,传官来说接下来是今晚的重头戏——祈福大会。
宴席散后,离祈福大会还有半个时辰,太后、皇上、云贵妃这三个主角现行离开,稍作休息,所有的大殿官员和亲眷们都各自散了开来,开始在富丽堂皇的锦澜殿观赏游玩,三三两两的女眷们,高谈阔论的官员,气氛比刚才的宴席委实轻松了不少,大殿之内一片笑意融融。
慕清婉感到无聊,这样的宴会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在受罪,见没人注意这边,她赶紧走了出去。
宫外寒风冷冽,却吹走了不少抑郁情绪,横竖祈福大会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她也不急着回去,心想还是四处转转为好,便跟碧影和墨歌说了要她们警醒着点,有什么赶紧循路来找她便往前走去。
锦澜殿常用于庆贺,四周种植的都是富丽繁华的花木,花团锦簇好不热闹,不远处搭了个表演的台子,上面宫女太监进出,好不热闹,好像在准备接下来祈福用的天灯烛台什么的。
慕清婉避了过去,往僻静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觉得有些冷,正想往回走时,突然不远处掠过一个黑影,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可是再一细看,那丛树后面的确有个身影在悉悉索索地动着,鬼鬼祟祟的,让人生疑。
慕清婉心里打了个突,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足底一点,便掠了过去想杀个措手不及,可是等到近前,那道黑影却迅速溜走了,她越发觉得奇怪,忙施展轻功尾随着那黑影而去。
那道黑影速度极快,看得出是个轻功了得的家伙,慕清婉几乎使出了看家本领,才慢慢地靠近了他,正当她快追上之际,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她暗叫不好,下意识地躲开从前面射来的暗器,一看那“暗器”却只是一团雪,再一回头,哪里还有那道黑影?
她迅速查看了一下四周,都没有再发现他的踪影,倒是这个地方让她觉得陌生,刚才一味地追踪这个黑影,却不知道被他到底带到哪里了。
慕清婉正准备到附近找个宫人引她回去,只是今日她运气实在是不佳,走了好久,连半个人影都没发现。
奇怪了,偌大的北燕皇宫何时人手如此短缺了,这里明明有一处大殿,又不是荒凉之处,照理说该有太监宫女轮值的,难道都去准备寿宴去了?也不能够啊。
慕清婉沿着宫墙走了会儿,走到个交叉口,正在纠结着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宫墙内有人声传来。
她心里一喜,忙要走上前去敲门,却在下一秒停住动作,耳边传来一阵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像极了狠狠打了一场架之后痛快淋漓的喘|息声,中间还夹杂着男人的粗|喘声,慕清婉毕竟也是经历过的,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她清楚得很。
可是在这个皇宫,除了夏侯冽以外,谁还敢在宫殿内做如此之事?难道是夏侯冽和某个妃子在欢|爱?
脑海里正猜想着,下一刻,她的猜想便被狠狠推翻了,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
“叫啊!给我大声叫!太监宫女不是都被你遣散了么?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嗯……”
男人说着似是难耐地低击声,清晰的声音透过墙传出来,直让慕清婉脸颊都烫得绯红。
接着,女人娇媚的呻|吟声迅速响起,似是享受似是痛苦,这个声音却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到底是在哪儿呢?
慕清婉努力辨认着女人的声音,可是半晌没有头绪。
“要命的妖|精!”男人喘息着,动作骤然加快,狠狠的一个撞击之后,终于释|放了自己趴在女人的身子上重重喘|气。
“啊——”女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仿佛升上了极乐世界一般。
殿内的动静停了下来,女人歇息了一会儿,柔媚的声音响起:
“那个该死的老太婆居然被救活了,咱们的计划已经受阻,自从夏侯冽实行什么三省六部制以来,云家的势力是一日不如一日,总有一天,咱们都会被这个小皇帝一点点地鲸吞蚕食掉的,你快想想办法啊……”
男人稳了稳呼吸这才道:“我知道,这个皇帝可不比渊儿,会任由我们摆布,我猜想他下一步就该明目张胆对付云家了,只是我想不通,上次咱们攻打西楚的计划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夏侯冽提前知道呢?”
“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屈指可数……”女人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上次在你府里的那个东墨人到底是谁?”
男人的眼睛闪了一下,别过脸去穿衣服,“这个你不必知道。”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女人见他这个样子,直觉得不对。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男人有些恼羞成怒道:
“我说没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在这瞎想,现在夏侯冽已经对云家虎视眈眈,怎么想办法度过这一劫才是真的!”
女人看了他一眼,默默穿好衣服,暗自咬唇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