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叶与碧水交换了眼神,对镜理了理发髻,便迎了出去。面上带着宠辱不惊的淡笑,全然不见方才的慌张神色。
步出内室,温姨母果真已经在太师椅上品茶,面上带着一丝丝浅笑,似乎心情尚好。
余光见一抹蓝色的身影站在内室出口,放下茶,笑着说道。
“叶儿方才做什么去了,怎么看起来神色不对?”
姨母不愧是久经人事,方才的慌乱自然不能随意隐瞒过去。温叶却也急中生智,搬出先前已经酝酿于心中的一套说辞。
好在温姨母没有起疑。
“也不要日日操劳,废了心神,还是好好将养着为上册。这次我来,是有件事要拜托你了。”
温叶起身行礼。
“姨母哪里的话,侄女寄住姨母家中,自然力所能及要为姨母分忧,何来拜托。姨母有事直接吩咐侄女便是。”
温姨母顿时笑开了,满眼赞赏望着温叶,与身后的冬蝉笑道:“你看看这小丫头,口中像抹了蜜一般甜。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同你客气了。”
“是这样,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李家,本还有一位婆母在世,只是经年在青城山上的紫虚观中静养,几年不曾回来一趟。如今不知怎的,传下消息来,再过几日就要回府。”
温叶听在耳中,垂眸静思。
早在来到李家之前,便已经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将府上家眷人口的记载,尽数看过一遍。温姨母这位婆母,自然有些印象。
传闻这位老太太如今年近七十,身子依旧健硕硬朗,事事有主见,处处需回应。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李老太太当年也是京城之中的名门闺女,当年下嫁李家,也是一段佳话。
只是不知姨母为何会因此特地来找她。
“你兴许不知,我与我这婆母,早些年曾有过一次过节,也正是因为这次过节,婆母才会久居青城山,长达数年之久。这些事本不便与你们小辈提起。”
“只是如今婆母归来,一来我不知所为何事,二来恐怕想见之后会令她响起当年往事,内心多有不快。目下府中的女眷,可托付的便只有叶儿你了。”
温姨母面上挂着歉意,走到身前,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方才听说如此,温叶早已经将温姨母此次的来意了然于心,便接过话茬,主动开口说道。
“姨母,您放心吧,若是您不便出面,便让侄女代为劳动,也能锻炼锻炼侄女的能力。侄女求之不得。”
此话一出,温姨母喜笑颜开,强拉着温叶的手,连连称赞。喜悦之情更不用说。
“好哇,姨母没白疼你,你即是相府嫡女,见识定然比寻常女子要更加深广些,这次的席面姨母便交到你手上了,其余歌舞宾客示意,也一并交于你。叶儿放心,若是过程里缺了短了什么,直接往库房要便是了。”
交代完后,冬蝉递上来两块对牌。
“叶儿,这是府上的管家对牌,姨母便交到你手中了,务必要风光体面,银钱之事千万不要心疼就是了。”
温叶让碧水收下对牌钥匙之后,又同温姨母说了好一会儿子话。这才将温姨母一行人送走。
站在漱玉阁门前,碧水似乎有些不满。
“姑娘,这温姨母……”
“闭嘴,这等事不是也不能是我们议论的,长辈既然交代下来事情,务必做好就成。咱们如今借住李家,万万不可像在相府一般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