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和刘婆婆闻声,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这个搅家精又来了。
“她又来干什么?”刘婆婆不耐烦地说道,抄起门边的扫帚就想出去赶人。
“哎,等等。”赵德柱拦住了她,“先看看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张翠花就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两人面前。
“村长!刘阿婆!”张翠花抱着赵德柱的腿,哭得撕心裂肺,“我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们,给条活路吧!”
赵德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想把腿抽出来,但张翠花抱得死死的,他根本挣脱不开。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先起来!”赵德柱沉着脸喝道。
刘婆婆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可不相信这女人的眼泪。
张翠花却不肯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我不起来!你们要是不答应我,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她抬起那张哭得花了的脸,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村长,刘阿婆,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东西!我男人也不是东西!我们对不起兴邦,对不起大家!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她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我们现在遭报应了!男人在牢里,家里没个能干活的,孩子还小,天天饿得哇哇哭!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跟我一起饿死啊!”
她的哭诉,声情并茂,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底细,恐怕还真会被她这副样子给骗了。
赵德柱和刘婆婆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张翠花见两人不为所动,哭得更凶了。她抬起头,用一种充满乞求和卑微的眼神看着他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村长,刘阿婆,我求求你们了!我也不求别的,我就是想去养殖场干活!我不求能当正式工,也不求能拿工资!只要能让我进去,干什么都行!最脏的活,最累的活,我都干!我不要钱,你们每天能从食堂里,给我一口剩饭,让我带回去给孩子吃,就行了!求求你们了!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那没爹的孩子吧!”
说完,她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番话,说得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可怜。一个女人,为了孩子的一口饭,竟然愿意不要工钱,只求去干最脏最累的活。
这,就是张翠花的计策。
她要用这种自降身段、卖惨乞怜的方式,来麻痹对方,让对方放松警剔,从而获得一个进入养殖场的机会。只要能进去,她就有无数种方法,将那包致命的粉末,神不知鬼不觉地,埋进赵兴邦的心血里。
李秀兰的哭声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回荡,那磕在地上的“咚咚”声,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她摆出的那副卑微至极、为母则刚的姿态,足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为之动容。
然而,她面对的,是刘婆婆和赵德柱。
这两个人,一个是见惯了村里风风雨雨、人情冷暖的老江湖;另一个,则是亲眼见证了赵家是如何一步步作妖,将自己推向深渊的村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