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人着迷的温软携着冰凉的药膏轻柔地抚过伤痕,让结疤期伤痕散发的麻痒消退了许多。
云漠趴在床上,偏过头恰好能看到跪在旁边那人的细白双脚。
他恶作剧地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脚踝,轻轻摩挲他的踝骨。
谢省怔了怔,云漠却又轻轻地笑了,把人逗得冒了火,凶神恶煞地低声骂:“伤这么重,还笑?”
云漠含着笑垂低了眼睫,只是牢牢地抓住谢省的脚踝不放。
谢省也不再挣扎,只垂着眼睛认认真真地上药。
他刚开始看云漠伤痕的时候,只觉得既惊又痛,触目惊心,此刻静下心来仔细看的话,却越看越是心惊。
那些伤痕并不是毫无章法的,从下手的角度和力度来看,甚至可以说是准头十足。
有很多道伤痕,在第二次和第三次重复的时候,极为准确地覆在了上一次的伤痕上。
这不像是偶尔为之才会有的效果,应该是……应该是熟能生巧?
谢省的牙关咬紧了,以前他有过而不敢深想的那个猜测像一枚尖针般,呼啸着扎进了心脏最柔软的那块软肉上。
他的手指很温柔,声音也很平静,眼神却很冷:“哥,叔叔他之前是不是也经常打你?”
掌下的肌肉绷紧了,但随即又缓缓放松了。
在最初,他们全家搬到加拿大时,云飞对谢家背叛的痛恨无处发泄,的确将那份恨意转移到云漠身上过。
如果不是云漠把谢省养在家里,爱上他,信任他,在他面前毫不设防,那么这一切也许完全不会发生。
就算谢家有害人之心,那也是他们给了人家可趁之机。
可那时候云漠的母亲随馨的病情起伏不定,云家也不甘就此消沉下去,虽有怨恨,但还不算脱轨。
云漠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投在了事业重启上,而云飞则花更多的时间陪伴随馨。
只是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他强迫云漠不再联系谢省,强迫他承认对他不再有丝毫情意,强迫他恨他,逼着他答应将来有一天要狠狠地报复谢家,报复苏家……
他牢牢地掌控着复云的决策权,怕云漠有一天会重蹈覆辙。
除了想谢省想的厉害,云漠什么都无声地默默接受了。
无数次他想偷偷联系谢省,可是又怕一旦按下去那个号码,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他知道以云飞现在的状态,如果发现他与谢省依然有联系的话,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不仅他可能再也无法回国,谢省在国内的生活也有可能受影响。
他那一阵很爱喝酒,喝多了就能看见他,但醒来都是一场空。
可笑的是,他无论醉的多厉害,多想念谢省,却都没有叫过一次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