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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ldo;你的事。&rdo;莫骏一边吃着姐姐带给他的肉夹馍，一边危言耸听。

&ldo;我的？我什么事？&rdo;莫语纳闷，她都这么久没回来了，还能惹出什么事来？

&ldo;你上次不是给过爹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嘛！让东升给翻了出来，告诉了大嫂，大嫂又说给了二嫂，她们俩就趁大哥、二哥进山时来找爹问了，爹干脆把钱分作三分，三兄弟一人一份，爹说我没成家，多留五十两，算作他给我的娶媳妇的见面钱，结果大嫂跟二嫂就吵起来了。&rdo;

啊？&ldo;她们有什么好吵的？&rdo;就算吵也该跟爹吵啊？

&ldo;大嫂说她进门时，爹一共才给了她三十两。二嫂说她也是三十两，大嫂说她撒谎，明明给了四十两，两人就为这事吵了起来，爹一生气，拿着银票就走了，她们俩也就闹翻了。&rdo;

&ldo;大哥、二哥怎么说？&rdo;

&ldo;能说什么？大哥、二哥回来才知道爹去七番镇兑了你给的银子，一气之下大哥非要休了大嫂，二哥也住在山里好几天，不愿见二嫂，所以今年咱们家是分开过年的，事情就是这样。&rdo;

莫语静默，想不到她的一张银票会搞出这么多事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给爹钱，不但没帮上忙，还给他惹来这么多麻烦。一边这么想，一边顺手打开厨灶边的笼屉‐‐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半盘冷饺子，&ldo;你们年夜饭怎么吃的？&rdo;

提到这个，莫骏就来了精神，&ldo;爹炖了一锅大杂烩，我们俩啃了一晚上。&rdo;相当具有野战味儿。

莫语听罢，鼻子不禁一酸，想不到爹连顿年夜饭都吃不上。

&ldo;怎么了？&rdo;莫父正好挑帘子进来，见女儿在流眼泪，还以为小儿子在欺负她，&ldo;骏儿，你怎么你姐了？&rdo;

莫骏皱眉，只说他不知道，就跟姐说了大嫂、二嫂的事，姐姐就哭了。

&ldo;爹。&rdo;莫语攥住父亲的衣袖，看着他耳鬓的白发，泣不成声。

&ldo;别哭了，多大点事啊，一会儿再让你大嫂、二嫂听见。&rdo;

莫语想‐‐听见就听见吧，她还想她们听见呢。

&ldo;听话，不哭了。&rdo;闺女执拗起来，莫父也拿她没办法，&ldo;你大哥、二哥一会儿进来，看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难道你还真想让你哥哥们把媳妇都休啦！&rdo;

听至此，莫语赶紧吸吸鼻子、擦擦眼泪，还有大哥、二哥那边呢，他们夹在当中也不好做。

&ldo;我们是猎户家，吃得再差，那也是大鱼大肉，又饿不着。&rdo;

&ldo;可您总也有老的时候。&rdo;莫语再吸吸鼻子，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ldo;我现在还进得动山，离老远着呢。&rdo;拍拍女儿的后脑勺，&ldo;你现在也该明白了吧？以后在婆家要待公婆好一点，谁家都有老人，谁也都有老的时候。&rdo;

莫语点点头。

&ldo;不哭了、不哭了。&rdo;莫父伸手擦掉女儿脸上的眼泪，&ldo;我闺女越来越俊，越来越像有钱人家的大少奶奶了，让人看见哭鼻子多丢人。&rdo;

莫语破涕为笑，父亲很少开玩笑，难得今天会说这种笑话。

莫语出来时，已经没了泪痕‐‐不仔细看的话。

莫大嫂、莫二嫂虽彼此不讲话，但待客还算热络。

饭后，家里来了不少乡邻，莫大嫂趁机领了莫语母女到他们房里，促膝坐到床边后，莫大嫂黯然道：&ldo;宁儿啊，大嫂做了件错事。&rdo;

莫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竟这世道是儿子们给父母养老送终，女儿再要强，也要强不过人家，安抚她们比跟她们赌气强，至少后者可以让她们善待自己的父母。

&ldo;年前，爹给了我们一家一笔钱，我说句实话，不只是为了那点钱，大嫂就是想争口气。&rdo;眼泪倏然落下，&ldo;我进门这么多年，家里骚的臭的都没嫌弃过，你大哥他们动不动就进山，家里的大小事都落在我头上，你也知道的，地里的活做不完，孩子还要带，东升他们几个从会爬就带到田里，等我干完活，回来一看他们已经爬得满身泥鬼子似的，我这当娘的也心疼啊，可谁又跟我安慰过一句？我不是只想着分钱，就是想他们能记得我的好，有什么事能跟我说一声，那也表示我被当人看了呀。&rdo;

莫语将手绢递给大嫂，让她擦擦眼泪。

&ldo;大嫂，让你辛苦了，我们家人都不怎么爱说话，委屈您这么久，我跟你道声歉，我年幼，又没娘教，所以不太懂事，在家时凡事给你考虑的少，也不知道疼人，你别放在心上，至于那钱‐‐不是爹的，都是我不对，当时回门时想得不够周到，原本是想把钱放在爹那里，等骏儿成婚时，也就免了你跟大哥他们给爹凑钱，一旦骏儿成了婚，剩下的钱就算我不说，爹也会平均分配……都是我考虑的不周，有什么不高兴，你骂我一通吧。&rdo;

&ldo;我骂你做什么？&rdo;莫大嫂擦擦眼泪，&ldo;你自小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受苦受累的，我要是再怪你，那就太没良心了。&rdo;逗逗莫语怀里正好奇瞅着自己的小乔乔，&ldo;如今你能嫁得这么好，也是自己的修行，不用像我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这是福气。&rdo;叹口气，&ldo;你嫂子我的脾气你也知道，爱占点小便宜，但还算讲理，我就是跟你诉诉苦。我不是只为了那点钱去的，可说给说听都不信，认定了我是个钱蝎子。&rdo;苦笑。

&ldo;我了解。&rdo;莫语点头，&ldo;你跟二嫂还不说话呐？&rdo;

莫大嫂叹口气，&ldo;整天门对门，想不说话都不容易，你二嫂脸皮厚，估计再过几天就自动过来了。&rdo;不禁笑笑，&ldo;这么多年相处，谁不知道谁啊？唉，穷过日子呗。&rdo;瞧一眼手里的丝绸手帕，&ldo;唉吆，瞧给你擦得这么脏，我给你洗洗。&rdo;

&ldo;不用了。&rdo;

&ldo;大少奶奶怎么能用脏帕子，放我这儿给你洗洗吧。&rdo;

莫语失笑‐‐自小到大给大嫂洗过的好衣服、好料子，就没拿回来过，她当真是个爱占小便宜的脾气。

&ldo;对了，我记得柜子里藏了点蜜糕。&rdo;爬到床头柜上翻找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看，里面却只剩下一块拇指长的蜜糕，&ldo;这个该打的东升，又给偷吃了。&rdo;取出剩下的那块递给莫语怀里的小乔乔。

&ldo;她还小呢。&rdo;莫语低头想推辞，却发现女儿已经在舔了，&ldo;你这个馋猫，真吃起来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