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就将手背在脑后,一脸舒服地躺在马车上,闭着眼。
“哎呀,桃花、春风、暖阳,是得睡一觉,好好做梦,做个美梦。”他张开一只眼,眼中笑意似要溢出来,瞅着柳衿与桃花两相欢的面容,忍不住笑道,“春天啊,就得做做春梦。”
他噘嘴,对着柳衿飞吻,低声道:“等你哟。”
柳衿看着他闭着眼睛跷着二郎腿晃悠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伸出两只手捏住闻不就得两颊,“我摸摸,是不是厚了些。”
闻不就胸膛轻颤,喉咙里传出低低的笑声,他不睁眼,只伸出手摸到柳衿一只手放在嘴边亲亲。
马车上除了他二人,只有一年长的车夫坐在车辕上默不作声赶车。
柳衿咬着唇,看看车夫背影,哼了声,又捏住闻不就得鼻子。等闻不就张开嘴呼吸时,又噙着坏笑捂住他的嘴。
闻不就故意放下腿,伸出两只手摆在身体两侧,头一歪翻着白眼伸出舌头。
“我死了,得渡口仙气才能活。”闻不就说完,又伸出舌头。
柳衿捂着嘴笑,半晌弯下腰,凑在闻不就嘴边,“呼——”
“唔。”
闻不就伸出手,按下他脑袋,两个人吻在一起。
“相公教教你,下次得用嘴,用手堵不住。”
闻不就与柳衿唇贴唇,小声道。
柳衿手指用力,紧紧紧紧揪着他的衣领,晃人的动作倒是轻,反倒是闻不就故意随着他的手上下颠簸,动作大开大合,直将坠在衣扣中的桃花颠飞,落在闻不就唇边。
闻不就便咬着桃花,冲柳衿眨眨眼。
柳衿抿唇,放下两边车帘,俯下头去。
天空高远辽阔,白云之下,黑色的鸟儿是春日的音符。
春雨后,满眼的绿色侵袭目之所及的角落,江山多娇春意闹,姹紫嫣红皆是春情。
棕色的马车在灰色的路上缓缓前行,两侧是盎然的农田和满垅的野花。
破碎的花瓣从车窗飞过,乘着春风飘过田间农家人的衣袖,飘过窗前读书人的墨檐,随水流直下,落在江畔舟中豪情人的酒杯里。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盈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闻不就搂着柳衿,听着马车“轱辘”压在青石上的声音,挑眉一笑,“桃李无言处处春,世上如吾有几人?”